当然,此时的他,还并不知道,今天晚上,他还将体会更多。
……
“来,你告诉我,秒钟这么走一圈,到底是多少时间!”卢冠杰不知何时已经脱了衬衫,穿上了行李箱里头备着的背心短裤,坐在儿子面前说得声嘶力竭,他气喘吁吁地看了眼儿子,一口将岳母刚刚拿来的水杯喝得干干净净。
卢星然侧着脑袋似乎陷入了沉思,良久,他忽然举手:“我知道了,一个小时,对不对?”
看着儿子激动、等待人夸奖的神情,卢冠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从未这么期待过高科技,如果世界上有个什么东西,能让他一下子打开儿子的脑袋,一股脑的把知识放进去,不管要多少钱,砸锅卖铁他也会买。
他反反复复地告诉自己,要耐心,这照顾孩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孩子还小,课本看不太懂也是很正常的,十指有长短,这么安慰了自己一圈后,他努力挤出了笑容:“没事,爸爸再给你讲一遍啊,这咱们时钟上头那,从小到大,有秒针、分针、时针……”他充分怀疑,老师要求学生提前预习的原因,是不想被学生气死。
单静秋又端了杯水,她单单听到里面的叫唤就能猜到马上要续杯,她端着杯子正要进门,听见女婿用沙哑的声音不可置信地反问着:“不是,为什么时针走一圈是一秒钟?这可能吗?我不是和你说了大小了吗?”她看到女婿脸上无助、又因为生气涨红的脸,再看看星然满脸无辜,甚至还挺开心的表情,就差没笑出声来。
“冠杰,咱们慢慢来,不急,不急。”她将水杯稳当当地放在了卢冠杰的桌上,换回了那杯空的,总觉得很快还能再放一杯,便走出门去,准备在她和林振宗的房间,给玉然布置一张沙发小床,而星然就和他爸爸搭伙在原来蓓蓓的房间休息。
“来,你先做这些题目,爸爸先去看看姐姐。”卢冠杰为了自己的喉咙和生命的安全,只能先转移目标,要儿子先做些别的,将板凳移到了乖巧的女儿那,“玉然,你有什么需要爸爸帮忙看的吗?”他看着自家的小棉袄怎么看怎么美,尤其是和后头那连时钟都看不懂的小子对比,更加的可爱了起来。
可很快,他的小棉袄似乎一下从粉嫩花色变成了红配绿大碎花的款式,他看着卢玉然递过来的题目,面如黑墨,这是一张印刷清晰的考卷,最上头写着中小学生奥数题目集锦(二十),而玉然绞尽脑汁没想明白的题目,放在他面前,他也依旧想不出来。
就,他不明白,现在小学生六年级,有必要非得懂这种题目吗?还不带参考答案的,到底有没有考虑辅导作业的家长的感受,虽然他是研究生出身,可他读的是法律,什么是法律呢?一个不需要学数学的专业,他到底何德何能,能教会女儿数学?今天的卢冠杰,依旧没搞懂小学生教学。
“星然,你先做后面的,爸爸想出来的办法好像有点超过你们现在的知识,我再想想有什么更适合你们教学水平的方法。”卢冠杰打了个圆场,糊弄女儿回头认真做作业后,迅速地掏出了手机,不知道的事情,一定要千度一下,果然,这一找,就有了答案,要他下笔如有神,重新抖擞了起来。
经历了对于卢冠杰度秒如年的几个小时,他总算艰难地陪着俩个孩子完成了作业,卢星然已经爬到了床上翘着脚滚来滚去,而玉然正在那收着作业。
卢冠杰伸了个懒腰,有些懒洋洋的,明明他今天也就忙了这一下午加晚上,可他竟然有了筋疲力竭的感觉,要知道他可是那种看卷宗看到一两点都不会累的人,却败在了自家儿女面前,他这懒腰伸到一半,忽然因女儿的话语停下。
“爸,你真好。”卢玉然已经,准备到隔壁奶奶那去,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害羞的看着地板,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和爸爸这样在一起了,爸爸虽然有时候会对弟弟发脾气,可从来也不算太凶,要她不知不觉地雀跃了起来。
卢冠杰忍不住伸出手抱了抱女儿,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着开起了玩笑:“就爸爸好啊?难道妈妈不好吗?”他抱着开玩笑的态度,毕竟在他看来,从小到大照顾孩子长大、甚至一手包办儿女吃喝拉撒的人可是老婆,他不过就是个不负责任的坏爸爸,哪有什么好的。
“……”可他没有想到,女儿竟然低着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好半天,才用从嗓子眼里头挤出来的声音,小声地说了句,“可是妈妈好凶哦……”卢玉然不是不爱妈妈,她从小就可粘妈妈,可这几年来妈妈越来越凶,老是露出不耐烦的样子,虽然从来也不说不好听的话,也不打她,可依旧要她不知不觉地对妈妈产生了些许的畏惧。
卢冠杰原本轻松自若地眼神一下变得严肃,他轻柔地把女儿抱起来,稳稳地放在了旁边的床上,自己则一把椅子,坐在上头,开始准备和孩子们进行深度交流。
他年少也有叛逆过,也有过和父母天天吵架拍桌子的时光,甚至有一段时间里日记里还写满了对父母的不开心,自己的小情绪,他身边有很多像他这样的人,大多数和他一样在岁月中成长,意识到自己当年的任性,理解父母,对父母抱有愧疚,可也有许多,始终怨怼父母,到很多年后,依旧会说些不太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