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权伸手敲了一下门,“当当当”响了几声,肖遥立马站了起来:“周大哥,你回来啦。”
“嗯。”周海权拎着包进来,肖遥尴尬地笑了笑,说:“那个……邹团长跟你说了没有,我们……”
“说了。”周海权说着将包放在地上,“床挺大的。”
肖遥赶紧弯腰把自己的衣服收起来,说:“我等会去问问看看有没有多余的棉被,我打地铺吧……”
周海权眉头皱了一下,问:“打地铺?”
肖遥微红了脸,觉得有些尴尬:“我怕你不习惯跟别人挤一张床。”
“没有的事。”周海权说。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肖遥其实也不想打地铺,这招待所的地板又不是木地板,这么冷的天,躺在上头,睡几天人估计就要受寒了。
房间里连个衣柜都没有,也没有热水器,看来晚上连澡都洗不了了。不过好在这些苏括都有告诉他,他也早有准备,所以贴身的内衣带的比较多,这边天气这么冷,只怕衣服都没办法洗,苏括说他都是穿脏一件扔一件。
好在他们在杨树乡也就呆三天时间就要转场到下一个地点,苏括告诉他说,一般转场的时候路上都会给他们休息调整的时间,那时候就可以好好地洗个澡了,他看过他们这次下乡演出的行程表,三天后他们会在银城市内住一天。
三天不洗澡,也还好,反正天冷,不怎么出汗。
晚上当地政府搞了一个接风宴,在这条街最好的一个饭馆里头。那饭馆坐落在镇子最北边,是个两层的小洋楼,谈不上什么装修,桌椅都很简陋。大家分了两桌坐,政府的人和邹团长等几个重量级人物在楼下,肖遥自然被分到了楼上。乡下小地方,菜式都比较简单,不过大家伙也都饿坏了,上头没什么领导,演员又比较多,大多都很爱护嗓子,不怎么喝酒,所以吃的也快,吃完以后大家就准备先回去了,肖遥跟着柳莺莺他们下楼,就见邹团长他们喝的正嗨。
领导都在,他们也不能不说一声就走,就过去打了招呼。邹团长喝得脸色通红,招手说:“小白啊,你过来,来来来。”
白凤梅微红了脸,拉了一下柳莺莺的胳膊,然后走了过去。邹团长笑着跟饭桌上的人介绍:“这是我们艺术团的小白,小白,给张主任倒杯酒。”
一个青年男人就忙站了起来:“不敢不敢。邹团长,我是真不能喝。”
白凤梅略有些拘谨,邹团长笑着说:“倒上倒上。”
她就给那青年男人倒了杯酒,声音柔软清丽:“张主任……”
那张主任脸都红了,忙接过来,仰头就干了。桌子上的人都笑:“看来只有美女端的酒张主任才肯喝啊。”
那边柳莺莺已经扯过了白凤梅的胳膊,笑着对邹孟时说:“团长,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路上注意安全,”邹团长朝人群里看了一眼:“李海,肖遥,你们看顾着点女同志。”
肖遥笑着点点头,见周海权脸色通红地半躺在椅子上,略有些醉醺醺地叼着一根烟,正瞅着他看。平日里衣冠楚楚的一个人,此刻竟带了些男人的色气。
他便跟周海权点头致意,然后跟着柳莺莺他们往外头去。
一到了外头柳莺莺就笑着扒住白凤梅的肩膀说:“咱们团里就你是未婚的,邹团长才找你呢,你可别生气。”
白凤梅微红了脸,说:“没有。”
她也不是头一回跟领导吃饭,这些酒桌上的规矩其实她也习惯了:“不就是端个酒么,没什么。”
“跟你说件高兴的事,你发现没有,刚才你端酒那会,周总一直盯着你看呢、”柳莺莺笑着说。
肖遥在旁边愣了一下,这才想到自己刚才就站在白凤梅和柳莺莺的后面,他以为周海权在看自己,原来人家其实在看白凤梅。
怪不得呢,他说他刚才怎么觉得那眼神热热的,有点不大正常。
说实在的,这还是他头一回在周海权的脸上看到成年男人的色气,还是酒色熏染下的结果。周海权这个男人似乎一直都是个性冷淡一样的存在,既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看谁都是一个表情,眼神亮却冰冷,不像他弟弟周海荣,看到帅哥眼里就冒着火。
从饭馆到招待所也就几百米远,乡下小镇子,冬天尤其睡的早,宽阔的柏油路上黑胧胧的一片,连个路灯都没有,只有两旁的的小楼,零星有人家的窗户透着白光,天气很冷,天色也不大好,头顶上一颗星星也没有,只有一弯月亮,在淡薄的乌云里时隐时现。四下里除了他们这些人的说笑声,便没有别的声音了,偶尔惊动了哪户人家的狗,“汪汪汪”地叫几声,在冬夜里也显得格外寂寥。
他们走过十字路口,又拐了个弯,走了没五分钟就到了招待所。肖遥回到202,用暖水壶里的热水洗了把脸,洗脸水也没舍得倒掉,又洗了一下脚。
他的脚太嫩了,山路不好走,磨的小脚拇指外侧红了一大片,热水一泡,还有些痒痒的。他往椅背上一靠,玩了一会手机,等到盆里的水几乎都凉了,这才端出去倒掉,然后飞快地钻到被窝里去了。
床是大床房,两套被子,他自己盖了一套,另一套他给周海权叠好了,放在了床的另一侧。周海权还没回来,他也不好独自先睡,便把枕头往上挪了挪,歪在床上玩手机,只是没暖气,房间里太冷了,玩了一会手就冻得不听使唤了,他便蒙住了头,躲在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