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老夫妇给他们的被子是干净的,周海荣掏了两百块给王智,让他给这对老夫妇:“不能白住他们的。”
他周海荣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到了乡下他也不能忘了自己的少爷气派。
王智就拿着他给的钱去了,不一会提了一壶热水回来,两百块原数奉还:“他们不要。”
可是钱都给出去了,没有收回来的道理。王智见他不收,就放在了枕头底下:“那咱们走的时候给他们留下。”
俩人用热水泡了面,吃完就睡下了。周海荣这还是头一回跟非对象的男人睡同一张床,还是乡下男人,身上带着油烟味。他知道这里的人洗澡少,这个王智,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
偏偏王智坐上床,还说:“你身上可真香。”
周海荣瘫在床上,脱掉羽绒服说:“喷的香水。”
王智笑了笑,说:“还是你们城里人讲究,男人还喷香水。”
周海荣就觉得这个王智看着年轻帅气,没想到骨子里这么土。男人喷香水不是很正常么,再说了,他就是不喷香水,照样香喷喷的,他澡洗得勤。
他刚准备躺进被窝里头,就闻到了一股脚臭味,他立马又坐了起来,看到王智正在脱鞋。
“你……”乍然指出来,他也有些不好意思,“那个,你要不要洗洗脚?”
“是不是熏着你了。”王智颇有些不好意思,说,“那我去洗洗。”
大冬天的,外头那么冷,洗脚还要借凉拖,其实很不方便。但是周海荣是城里人,爱干净,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于是便拎着他的臭鞋出去了。周海荣一个人在床上坐着,看见不远处黑胧胧的地方摆着的棺材,心下真是一万个小人在咆哮。
天哪,他赶紧躺下来了,听着外头呼呼地风声。
肖遥啊肖遥,你看看我为了你,遭了多大罪呀,棺材房都睡上了!
肖遥眼看着天黑下来,真是天越黑,他越着急。
今天晚上又要和周海权睡到一张床上了,也不知道今天晚上的周海权会不会老实。
不过说真的,他眼下最紧迫的问题并不是这个,而是周海权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却不是要洗脚。
他坐在床上,因为手机都没电了,也没别的事情能做,想找个理由躲避一下都不行。他隐约猜到周海权要干什么了。
周海权爱干净,不洗澡也会擦身,当初在招待所他就见识过了。
他盯着周海权看,心里有点气。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他们俩如今都这样了,还要当着他的面脱裤子洗这里那里么!可是他要怎么开口,说:“你不要当着我的面洗唧唧么?”
他感觉他说不出口,又气又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红了,攥着被角,看着周海权宽阔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