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玉想的是,元瑾若是和她哥哥成了姻亲,来往不就是更密切了么。她自然也能多见见那个美少年了。
宋思玉的婆子听她这么说,有些着急,立刻低声提醒她:“小姐,这婚配的话可不能乱说!”
夫人就这么一个女儿,因此极其宠爱,所以宋思玉的性子才活泼开朗。
但方才便能看出,夫人都已经对这门亲事这样的话!惹得人家定国公府二小姐误会了怎么办。
元瑾听了就笑笑,宋思玉这小姑娘便是简简单单,直来直往,这心思也是昭然若揭。
她不过是听闻元瑾是闻玉的姐姐,所以想亲近元瑾些,便是亲哥哥都能拿来用用。
不过人家宋夫人并没有看上她。宋思玉恐怕是要白费力气了。
众人走了约半刻钟,前面便到了正堂的泉眼外,外面有几株高大的苍柏掩映着,还布置了假山鱼池,石桌石凳,这里果然极冷。连薛元珍都紧了紧斗篷。
只是这泉眼所在的地方,其实离正堂还有些远的。
“妹妹快过来看吧!”薛元珍道,“泉眼里还养了一些锦鲤,我叫丫头去拿些鱼食来,你喂着玩。”
薛元珍自然要对宋思玉好,她哥哥可是要考科举的。而宋思玉的父亲,正是国子监祭酒,这简直是得天独厚的条件,她要好生利用。
只是宋思玉心思根本不在泉眼和鱼上面,所以随意地扫了一眼那鱼塘,就笑着跟薛元珍说:“这里倒是的确冷,我看前面那腊梅也开得好,不如我们还是去看花吧。”
那株腊梅正种在正堂外。
薛元珍犹豫了片刻,就满口答应了。
元瑾则有些走累了,便让她们二人去,她在这里等着,喂喂鱼玩好了,花又有什么好看的。
一会儿丫头拿了鱼食过来,元瑾就掰碎了洒在水池里,看到一条条的红色锦鲤聚过来,争相抢食。
元瑾喜欢养动物,她之前在慈宁宫,养了一条京巴狗,一对珍珠鸟,一只小凤头鹦鹉,和一池子的鱼。个个都被她养得体肥圆滚,油光水滑。
她正洒下一把鱼食,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在喂鱼?”
元瑾突然回头,便看到裴子清站在身后,正看着她。
今天定国公就要去京卫上任了,他是定国公的好友,自然是来给定国公践行的。
只不过,他是什么时候站到自己身后的?
“裴大人怎么没在里头喝酒,反倒到这里来了?”元瑾回过头,又撒了一把鱼食进池子里。
“里头烧的地龙闷热,我出来略透气罢了。”裴子清也走过来坐下看她喂鱼。
她喂鱼很细致,掐一点鱼食,仔细地揉碎了,再均匀地洒在水面上。这样的动作又似曾相识。
裴子清有些出神。
太液池里养着很多锦鲤,丹阳时常身子靠着栏杆喂鱼,身上遍地金的裙子散落在长凳上,她一边和他交谈。一边雪白的手腕伸出去,那时候手肘上镂雕西番莲的金镯子滑落下来,映照着水面余晖,和她白皙中略带冷淡的面容。宛如一幅嵌刻在金碧辉煌宫中,浓墨重彩的美人画。
她喂鱼很细致,仿佛生怕噎着了它们,细细地揉碎了再撒下去。
他因此眼睛微眯,道:“我觉得你像一个人。”
元瑾心中突然咯噔一声,回过头看他。
却见他沉默地盯着水面很久,不说话。手里还拿着一小块的鱼食,揉来揉去。
这货怎么了,喝多了?
元瑾问:“裴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随口说说罢了。”裴子清也将手里的鱼食撒在池子里,继续问她,“你在这里喂鱼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果然是喝多了……神志不清。
元瑾就说:“我在这里喂鱼,自然是怡然自得了,哪里烦闷?”
裴子清正想继续说,却听到外面传来丫头的交谈声。
“夫人让我们来找小姐回去,却不知道小姐去哪儿了……”
那声音又一顿,接着说:“姐姐可看到方才那崔氏了?可当真是个没见识的妇人。咱们夫人就算真的看上了二小姐,也会因她算了。”因这泉眼周围苍柏掩映,若不是熟悉的人,是不知道里头还有个泉眼的。所以那两个丫头并不知道这里有人。反而开始肆无忌惮地说起刚才席间的事来。
她说了这话后,另一个声音有些不屑说:“那二小姐长得虽美,原出生却太差。咱们二少爷出身世家,满腹经纶,她怎么配得上咱们二少爷!”
两个丫头说了这几句后,见这里没人,就去前面寻找她们家小姐了。
不难听出,这两个是宋家的丫头。
而且,还是说宋夫人没看上她的事。
元瑾的脸色变得有点不好看,她虽然知道是这么回事,也并不在乎,但是在裴子清面前被听到,还是实在丢人。
裴子清却笑了笑,他笑起来的时候,如书卷展开,有种格外舒服的感觉。驱散了他周身的阴郁。
“这就是你不高兴的原因罢?”他问她。“她们看不起你?”
元瑾却抿了嘴唇,不想说话。
“说的是哪家公子?”裴子清又笑,“不用不好意思,我不会说出去的。”
元瑾忍了又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