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中洲与西部贺洲签署和平条约已经十五年了。
据史书记载,千百年前,中洲的统治者曾经名为皇帝,皇帝为万物之尊,决定着任何人的生死。
但在西部贺洲的蛮横侵略之下,皇帝也不得不低下他那颗高傲的头颅,签订了一系列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
现在当然已经没有皇帝这一称谓,取而代之的是中洲三十亿人民推选出的中洲御座。
御座是为人民服务的职位,他代表的是三十亿人民。
但,真的是这样吗?
御座跟皇帝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
十五年前他签署的《珠峰条约》跟皇帝为了苟且偷生而签署的《建康》《伯克瑟》条约有什么区别?
大将军之死跟千百年前岳穆之冤死又有何区别?
……
李石无聊地将手中的青年晚报扔在床上,看着那些青年编辑发表的愤青作家的文章,他就觉得烦躁。
这些道理,枪火听不懂,那机甲更听不懂。
文字跟文人一样,都是最无力的。
李石悠悠地说了这么一句,便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出这座四十平米的中等房,大口呼吸着乡间独有的那股气息,夹杂着断裂的草枝汁液味,还有腥臭的牛粪味,以及浓浓的土壤湿味。
一个身材超棒的娇小女人提着一个袋子向李石走来,看模样三十左右,脸蛋虽然没有加以保养,但难以掩盖那股妩媚气质,时间也没有完全抹杀她的美貌。
李石看见她便高兴地跑了过去,接过袋子一看却又苦了脸,道:“四姨,怎么又是豆浆油条啊。”
四姨一掌拍在他头上,嗔骂道:“你小子赖在被窝里不起床,我一大早给你们带早饭,你还嫌弃了。”
“早饭买回来了?”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大叔慢悠悠地从屋内到了门口,留着有些邋遢的短胡子,有些长的头发也随意的散落,着看到二人笑道。
李石道:“跟昨天吃的一样。”
大叔笑了笑道:“你四姨不会买吃的,要不明天你起床去买?”
李石听了连道:“算了算了,我觉得豆浆油条挺好的。”
大叔突然挠了挠头对着四姨道:“烟呢,你有给我买回来吧?”
四姨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绿色包装的烟盒递给大叔,道:“你少吸点吧,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珍惜。”
四姨转头跟李石道:“你要是敢学他抽烟,我就把你的嘴缝起来。”
李石悻悻地缩了缩脖子,拎着袋子往屋里跑去。
“记得把小鱼叫起来。”四姨对着李石的背影喊道。
李石把早饭放到厨房的餐桌上,然后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走到一个房间门前,无比轻巧地将门推开一个正好可以进去的缝隙,像一只猫钻了进去。
已是晨起六点,太阳已经升起露出半张脸,温暖的阳光洒在这个粉色的,堆满各种各样布偶娃娃的小房间里。
床头柜上放着一本高中数学课本,课本只掀开封面,露出第一页上用秀气的笔迹写的名字。课本上压着一个闪着点点星光的蝴蝶结,旁边还有一瓶明亮牌眼药水。
最大的那个熊娃娃在床上,躺在一个人的手臂上。
不知是因为阳光的暖意还是本性好动,一双腿不老实地蹬在被子外面,偶尔流露出的春光让某人心神一漾。
带着些许金色的黑发如瀑,盘在洁白的薄被上,微微遮掩住如玉般质地的肩以及好看的锁骨。
恬静可爱的脸上,小巧的鼻子突然皱了起来,双手猛地伸到空中抓着,啪地一声拍到一个人的手臂上。
李石立刻哎吆一声,反手一巴掌拍在那翘臀上。
女孩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蹭地一下子起身跳起,怒气冲冲地指着拿着一根羽毛坏笑着的李石。
女孩愤怒地跺了跺脚,旋即又躺下,嘟囔道:“五分钟,再睡五分钟……”说着说着便没音了。
李石无奈道:“就五分钟哦,四姨已经买好早饭了,赶紧起来吃啊,一会还要去上学呢。”
一个轻微几乎不可察觉的嗯声,李石把被子给她向上拉了拉,走了出去。
四姨和大叔已经开始吃了起来,看到李石一个人出来,四姨笑道:“小鱼还在赖床?”
李石坐下咬了一口已经有些发软的油条,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大叔将最后一口豆浆喝了下去,道:“我先去学校了。石头你也快点吃,别迟到。”
四姨也赶紧往嘴里扒了几口,抽了一张纸巾将大叔嘴边的油渍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然后便推着轮椅向外走去,快到门口时回头道:“一定让小鱼把早饭吃了啊。”
李石摆了摆手表示明白。
游唐小乡就只有一所高中,很好听的名字,天香中学,简称香中。
而李石的家离学校就半里的路程。
四姨推着轮椅沿着小路不急不慢地走着,轮子轧在路上的沙石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大叔在安静地看着手中的乐谱,偶尔轻轻哼唱几句,准备着今天的课程。
小草的清香,麻雀的婉转鸣叫,使得二人宛如画中的一对恋人,无比温馨。
李石摸了摸有点发鼓的肚子,打了个饱嗝,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已是六点二十。
这时一声吱呀门开的声响,李石便知晓那条懒鱼终于起床了。
打扮是一个女孩子知道美之后都会学会的事。
李小鱼已经十五岁了,自然知道将自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