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黑惊愕地伸手往冒牌车长的鼻下探了探,面色变得十分僵硬。
“他的双手一直反剪在背后,不可能有机会服毒。那只有可能是,他一开始就在嘴里藏了毒药。”
用力掰开他的紧紧咬合着的嘴,黑色的血液哗啦啦地流出,充满满了腥臭味道。
白小黑脸色有些惨白,“行动失败,一旦受制于人便要服毒自尽,这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啊。”
赵客眉头满是危险信号,寒声道:“尸体保留着,就算揪不出幕后黑手,也能查出一些线索。不成功便成仁的死士,不是谁都能养得起的。”
一直保持沉默的李石将昏睡着的李小鱼的手握在手中不断摩挲着,像是在寻求一份慰藉。
而赵客则将衣衫褪去大半,露出了肩胛骨处的弹孔,鲜血已经停止流出,半块胸膛都被血液染成红色。
白小黑这时才发现赵客受伤的事情,慌忙道:“我那有医疗箱,我去拿。”说完便里翻腾了一会儿,取出了一个简捷小型医疗箱。
赵客阻止了白小黑要用镊子取出子弹的举动,左手上散发出奇异的气流,光线都有些扭曲,然后轻轻覆盖在右肩,嗓子里发出轻微的闷哼,左手向上突然鼓起。
“止血药。”赵客长吐一口气后,将那枚子弹拍在了地上。
白小黑连忙取出一瓶血竭子,将药粉喷洒在赵客受伤处。
药粉在跟血肉接触的那一刹,赵客明显地一抖,旋即若无其事地盘腿坐好,将那股内力汇聚到右肩,开始自我疗伤。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白小黑被压抑的气氛搞得十分不自在,找话题问道:“刚刚那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是怎么死的啊?”
话音刚落,赵客便观察到李石的脸色骤然再白三分。
“杀人与被杀之间只能选一个,而且,刚刚那人,也不能算作你杀的。”赵客依旧那副冰冷的面孔,说出来的话却充满了温暖。
李石机械地摇了摇头,说道:“不,人就是我杀的。我完全可以将他压倒在地上躲过那颗子弹,但是我却把他当做盾牌去挡枪,我不是下意识那么做的,我的大脑在明确地控制我的双手去做这件事。我是故意的。我,杀人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李石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像一只惊慌的小兽。
赵客从散落在双腿上的衣服中掏出一盒潮湿的香烟盒,费劲地点了一根,悠悠道:“你知道我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吗?”
烟雾袅绕,冲鼻的烟味充满车厢,李石感受到了熟悉的气味,抬头看向赵客,艰难地咧嘴笑道:“绿石牌的?”
赵客挑了挑眉,向李石递过去一根。
因为潮湿的原因,或者风雨吹袭,或者手指太过僵直,李石点了半晌方让它冒出火星。
李石将它放至嘴边,猛地吸上一口,烟雾从嘴中鼻中呼出,辣得李石两眼泪汪汪。
“什么时候?”李石长吐一口气问道。
赵客眯着眼回忆道:“高一,一个下午,在厕所里。因为怕引来人,所以他先将厕所门关了起来,并且摆上了清洁中的牌子。他动手的时候我还没有上完厕所。等我用他手中的匕首捅进他的小腹后,我接着上完了厕所才走出去。”
李石苦笑道:“你可是赵家赵老爷子的亲孙子,军委总部首长的亲儿子,我哪能跟你比啊。”
赵客将手搭在膝盖上,接着道:“其实我刚刚讲的都是在放屁,虽然很像我的风格。实际上当时的场面很不堪入目,屎尿横飞,我拖带着没有提上去的裤子跟那个杀手打了很长时间,或许很短,那时我没有任何时间概念。”
“我喊过救命,但是没有人回应。我试图跑出去,他在那里堵着。我只有跟他打。那时候我的内力修为是通脉中期,而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我却差点被他杀死。我清楚地记得他那张扭曲的脸,被我死死按在马桶里,他手里的匕首在我小腹上刺出了一个洞,然后我抢了他的匕首,刺在了他的颈椎骨上,匕首卡在那里,我用手将它砸了进去。”
“那个人就像一条活着放进油锅里的鱼,不断地挣扎,拍打,吼叫。嗯,我刚刚拉下去的屎还是热的,在四处飞溅。当他没有动静后,我整个人都瘫软在满是屎尿的地上。没有血,血被匕首堵着,没有喷出来。最后还是负责清扫的阿姨发觉不对,才发现的我。”
“家里人没有告诉我是谁想要杀我,但是在治好伤后就要接着去上学。我在病房里哭闹着不出去,我那从来没冲我发过脾气的爷爷进来扇了我一巴掌,我感觉我小腹的伤都没有那一巴掌疼。他说,我赵家的人,就算拉屎的时候被人拿枪指着,也要先擦干屁股。”
李石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爷爷,真的是个神人。”
赵客使劲吸了一口烟,然后扔了出去,伸手将身上的烟屑掸去,说道:“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去看看是谁在拿枪指着我们。”
“你疯了么,你肩上的枪伤才止住血多会儿?”白小黑生气地吼道。
赵客淡道:“你没有修浩然气,怎知我没有好。”
白小黑气结,扭头不理赵客,而李石则迷惑道:“浩然气?”
赵客轻轻转动了几下右臂,然后将散乱的衣服穿好,说道:“就是你体内的那股气,轩辕二叔教给你的时候没有提?”
李石默然,炼气法里面炼的气,就是这浩然气吗。
赵客突然在李石白小黑目瞪口呆下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