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尸体挂树上,摇啊摇,脚尖点着地,一双绣花鞋。
凌空的鞋子旁边还有只熄灭的香油蜡烛,只烧了一半,融化的猩红烛油零星的散乱在地上。
其中几滴蜡烛像被人踩过,上面还留着鞋底印。
……奇怪,这场景好像在哪儿见过?
那当口我看着眼前的景象,只觉得似曾相识,又仔细想了想,这才发觉,这不是昨晚上来封门的路上,我在荒野里看到的幻觉么?
现在回想起来,那应该是我第一次看到香油烛,甚至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也是我们这些人里面第一次看到香油烛。
我还记得那时地上莫名出现了只蜡烛,因为天黑,看不到周围的东西,只能看到蜡烛狭窄的光圈里,突然出现了一双绣花鞋,还是踮着脚的,那时我还很天真的想,该不会是遇到爱跳芭蕾的女鬼了吧?
现在想来,这根本不是什么跳芭蕾,只是天太黑,我看不见蜡烛光圈之外的东西,要是那时候我把手电筒往那里照一下,没准就会看见那双绣花鞋的主人一个低垂着头,头发盖住脸,被凌空吊着脖子的红衣女人。
就跟我现在看见的一样。
时值清晨6点,太阳已经跃到了半空中,由最初的橙红飞快变的金红,最后化为白光,笼罩整片大地。初春四月的清晨还是很冷的,即使青天白日的大太阳这么照着,还是感觉不到一点热度。凌冽的山风呼啸着,这当口没人说话,耳边只回荡着山脚下树海‘簌簌簌’的声音,其他再无声响,哪怕连只虫子的叫声也听不见。
离我三米远就是尸体的头,
枯死的长发不停在风里动,有好几次都快掀起来露出脸了,即使是大白天,也看的让人直发寒。
“……先放下来吧,再吊着要烂了。”
那当口正盯着尸体,想辨认到底是谁,白焰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他正对太阳站着,阳光把他寒冰似的发丝照的闪烁发亮,白焰眼睛微眯着抬头,边打量女尸,转头冲其他人道。
“不能放,放下来就破坏现场了,现在应该等警察来,”
没想到白焰一说完,瘦干立刻反驳:
“王领队不是下山找信号去了么,这里太偏,基站信号覆盖不到,等联系上110,警察就会上山处理,万一动过尸体,线索就不好找了。”
边说着,瘦干又冷冷的把所有人扫视了一遍,最后定格在我身上:“现在破坏现场,就是着了凶手的道,刚好方便她脱罪。”
他的眼神很阴冷,被那么死盯着,让我浑身不舒服,于是转头移开视线。而我的动作似乎被白焰察觉了,他顺着瘦干眼神回头扫了我眼,顿了顿:
“可不是,现在谁是凶手说不准。”
“没可是,就是她!”
正感激的抬头也看着白焰,曼儿那尖利的声音又插进来。大概是听到动静,出来的太匆忙,她衣衫凌乱的穿件旗袍式的单薄睡衣,下摆开叉开的很高,露出条雪白的大腿。这当口曼儿表情很竭嘶底里,但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个风韵犹存的女人。黑稠似的浓密长发瀑布般垂下来,她两只手抱着脑袋,一脸的惊恐,眼里却还是流露着些许媚态。那种成shú_nǚ人特有的魅惑,引得在场所有男人都不自觉的朝她看上几眼。
白焰也没免俗的冲曼儿下半身扫了几眼,又很快收回来,头转到一边,冷淡道:“你怎么一定确定是何故,你看见的?”
“哼,不用看我也知道肯定是她!”
边说,曼儿用种憎恨的眼神看着我,又道:“你说,除了她,我们这群人里面还有谁这么神神叨叨,脑子不正常?她一会儿说看见我摇头,一会儿又拿刀刺自己,一会儿又说看到红衣女鬼,什么古怪的东西全是她嘴里说出来的!现在死人了,死相又这么恐怖,哪怕不是她动的手,也是她这张乌鸦嘴引来的霉运!”
曼儿这番羞辱的话听得我火气‘噌’一下上来了。身边尸体的腥臭味灌在风里,一阵阵不停地吹进我肺里,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闻得我心情越加烦躁郁闷,情绪随时都会爆炸似的。也因此,刚睡醒的短暂善良烟消云散,我内心又变得阴郁起来。
我又想说谎了。
这时候如果跟曼儿对着干,相互诬陷,谁会成为胜利者,博得大多数人的同情和信任呢?
“……死的这个……是谁?”
想了想又作罢,太咄咄逼人也不好,装可怜才显得无辜。于是调转话题,我问白焰。
“是乐乐。”扫了我眼,白焰道。
死的是乐乐?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披着红衣穿着绣花鞋,大太阳下头被吊在树杈上晃荡的尸体,就是那个神神叨叨,不爱说话的女大学生乐乐?
听到白焰说出乐乐的名字,那当口我心理‘咯噔’一下,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从出帐篷到现在,都没看见那个乐乐的身影,感情树上挂着呢。
但为什么恰好是她?
老实说,从我们开始出发来封门,直到在封门村过了一夜,我都一直觉得,在这里谁遇到鬼都可能,但唯独不会是这个乐乐。
为啥?
自然是因为她是我们这群人里头,对这个村子最了解,直到最多内情的知情者。她掌握着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关键信息,比如那个神秘异常的,三年前失踪的学姐吴慧芳,比如这个诡异村子里延续上千年的‘囚水’仪式,比如‘朱红衣’,又比如,千年前突然来到这个偏僻村庄的‘天大人’,还有留下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