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乐一直响着,殿前檐下的乐人却从西边檐下绕下去。
唐瑾知道礼乐先行,要等人从旁边绕到他们前边时,才会一起走,就静等着。
不一会儿,一位礼部捧榜的官员来到了的唐瑾面前,趁着间隙面色温和的道:“游街可是个力气活,状元郞可别嫌累啊。”
听语气似乎是有些打趣的,唐瑾没想到这官员会主动和他说话,有些意外,连忙行礼笑着应:“谢大人关心,这是高兴的事,累也不觉得。”
这官员笑了笑,点了点头,当前走了,唐瑾连忙跟上去,众人都有序的跟着。
一路出了保和门,到了午门正门前,捧榜官转身,对着唐瑾三人笑道:“本官可是羡慕的很呐,三位请吧。”说着,还伸了伸手随意做了个请的姿势。
唐瑾突然觉得,这个捧榜官性格是个活泼的,回笑了一下,望着正门。
午门有五个门,从正面看是三个门,从里面他们待的这里看是五个门,是三明两暗的布局。
两边左右掖门为暗门,平时不开,只有大朝时王公大臣才从这里进来,离中间三个门远一点,出了门后却是从午门两边雁翅楼的城墙下的门口出来的。
中间正门,是皇帝专用,除此之外,皇后成婚时可以从这里进来一次,而现在,这辈子,他有机会从这里出去一次。
心情还是激动而荣耀的,唐瑾听到右后边岳宾深吸了一口气,他侧头,望了望左边的桓栋一眼,桓栋眼里有着隐约的激动,可见也是高兴的,再看右边的岳宾,更是满面激动。
唐瑾笑了,抬起脚,向着正门走去,能明确的感受到身边一片的羡慕眼光。
范潇望着三人走向正门,抿了抿唇,心下不是滋味。
三岁读书,苦读十年,原以为成不了状元,也能考个探花或榜眼,没想到却只得了个二甲第一。
就差一名,就差一名,他就可以从正门走过,然而这一辈子唯一一次的机会,他没有得到。
压下失落,范潇跟着捧榜官走左边的门。
过了午门就出了宫城到了皇城里,再过承天门,就出了皇城到了一个t型的广场。
广场是用来接受战俘和庭杖大臣以及刑罚囚犯等事,中间是御道,两侧有连檐通脊的长廊,左边通长安左门,右边通长安右门。
左门又称龙门,唐瑾他们出了左门后,在外等候围观的民众骚动起来,随后欢声雷动,又有鞭炮响起。
被万众瞩目,让一众新科的进士举人心里都升起了自豪来。
捧榜官将金榜张贴于龙棚内,退后,礼乐停了,瑾带着众人上前看榜。
众人的心情都是激动的,这也是唐瑾第一次看到金榜。
只见最右边中间两个大大的“金榜”两字,向左起首处只一个“奉”字,第二行提上三个字的距离处有“天承运”三字,第三行提下一个字是“皇帝制曰昭德初年三月二十一日策试天下”诸字,第四行再提下一字,等到第五行的时候才和第四行齐平了。
金榜前边的内容和鸿胪寺的官员说的一样,只在第五行末尾后边加了“故兹告示”四字。
第六行又提下一字,内容是“第一甲赐进士及第”。
第七行是“第一名唐瑾秦省咸阳府乾州县人”字样,再向后都不提下,是齐字了。
看到自己名字出现的时候,唐瑾还是心情激动了一下,众进士举人兴奋的议论声响起。
这时等在一边的应天府府尹上前,从后边捧盘的人盘子上拿过大红蟒袍温和的递给唐瑾看他穿上,再给他帽子插上金花,又披上一朵大红绸,笑着捏了一下他的脸:“让本官沾沾状元郎的好运气。”
不是头一次被捏脸,可这次被捏的有点脸,又是在这种不适合捏脸的场合,唐瑾怀疑这府尹是故意的,又想着当府尹的就算不喜欢他也不可能在这种场合用这种方式表达不喜,脸要是捏红了大家都看得见呢。
他只是笑了笑,有应天府的其他官员也给桓栋带好花披了红绸,桓栋一看唐瑾整个人长的白净稚嫩,很是可人疼,笑道:“你这样,可真像是观音座下的童子了。”
唐瑾笑出声,扫了远处一眼群情激动的民众:“那也比不得桓公子俊秀无双,不知道要迷倒京里多少女儿家,怕是无数人都想要捉你回去了。”
这可不是打趣。
本来一甲三人就受关注,而他们三个里,唐瑾自认年龄小,没人会对一个七岁的孩子动芳心,而探花相貌家世都一般。就算传胪范也是世家子,可无论家世相貌跟桓栋比还是差很多,也只有桓栋是在才学相貌家世气度上是最出拨尖的。
捉回去这个说法,指的就是榜下捉婿了。
金榜一张贴,一会儿后群众都知道谁中谁没中,那些没成亲没定亲的,会被很多有女儿没许人家的家人看上想要结亲,要是被看上的人家多了,就会发生争抢,不管人同意不同意,先抢回去再说。
平常能考上进士的,大都成家立业有妻有子,无婚的很少,而这次虽然是童子举,份量轻一点,可大都没有定亲,众人有机会寻得良婿的机会更多,民众的热情只会有增无减。
年龄在这里可不是问题,此时中的人现在大都是十一十二岁,这算的可是实岁,而一般人说成亲年纪说的可是虚岁,也就是别人口里的十二十三岁了,是可以开始议亲的年龄。
桓栋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目光往旁边移了一点。
唐瑾有些意外,想起桓栋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