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惊恐,这么重的担子压在自己身上,关系的可是自家外孙性命,一时间惊慌失措。
“你不用怕,我用百家饭把那东西引开,但坚持不住多久,那东西实在太凶,你我想象不到的凶,趁这个时间你一定要把云逸找到带回来,不然,等到鸡叫,神仙来了也没办法。”
外婆还没做好准备,一指朱砂点在外婆额头,将炕头已经准备好的水鸡蛋塞进外婆嘴里,猛然间浑身颤抖,紧接着然后垂下脑袋,一动不动。
当外婆眼睛再次睁开,葱郁的森林云烟雾饶,头顶白茫茫一片,感受不到丝毫温度,脚下没有丝毫感觉,这里听不见风,看不见雨。
“云逸,你在哪儿?云逸。”外婆扯着嗓子喊着。
每一声喊出去,久久回应不散,再重复一声,回音套着回音。这么大的山,这么浓的雾,哪里有人的影子,外婆紧张着,焦急着,拼命着。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人与人之间感情最为浓缩的部分,在某一时刻全然顺着内心去释放出去,这种东西才是能量最大的。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无故人!
“解放区呀么嗬咳,大生产呀么嗬咳,军队和人民,西里里里,嚓啦啦啦嗦啰啰啰太。”外婆扯着嗓子唱起来,越唱声音越大,越唱越起劲,她将这些年带我的不易,将这些年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全唱出来,在山谷中央回旋着,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响彻云霄,就算在千里之外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是的,我们着最自然的心去释放出来那部分,不是其他,是我们的爱,我们对亲人的爱,对朋友的爱,对生活的爱,对世界的爱。
只有这种爱,在我们最痛苦,最无助时才能迸发出巨大能量。
外婆这辈子只会这首歌,她从来没有唱给任何人听,我开心时,悲伤时,上山挖地时,下水摸鱼时,都会无保留,无羞涩的唱给我听,或许不好听,可是,它是一个长辈对晚辈能拿出自己这辈子最好的东西。
最美好的东西不是金钱,而是能把自己的歌唱给你听。
雾散了,路清了,前方的老槐树上多出一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