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无盗原本就看不惯赵鸿意,此番看他癫狂模样,更是生了逗弄的心。
他将那瓷瓶揣入怀中,冲着喊了一声:“娘子,你好生躲着,别叫占了便宜。”
“嗯。”被子里传来一声闷闷的回应,仰阿莎正窃喜着屠无盗叫她“娘子”。
她可也是对赵鸿意的印象非常不好,让姐姐伤心,让孩子伤心,那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鸿意,听说你封了王爷,真是可喜可贺。”屠无盗嘿嘿一笑,“不过,你一个王爷,来参加我的婚礼,竟然连礼物都不带,这让我怎么请你吃喜酒呢?”
“谁稀罕!”赵鸿意一声冷哼,挑起明晃晃的剑花,顷刻便将屠无盗刚刚穿上的外衣劈成了碎布头。
“喂,这衣服可是小棋特意为我挑选的!你太过分了。”屠无盗可没说假话,他和仰阿莎成婚的一切东西都是莫小棋准备的,当然身上的衣服也是。
“你说什么?”赵鸿意已经失了理智,作势就要一剑刺向屠无盗的脖子。
但屠无盗武功虽然不济,身手却还算灵活,单手一撑桌子边翻了过去。
“喂,虽然你是王爷,我是山匪,可我最近已经从良了。你也不用这样下死手吧?”屠无盗抱怨的时候,他面前的桌子已经被剑气劈砍成了两半,桌子上的蜡烛顷刻落地熄灭。
但高手过招哪里需要这样多的光亮?也不对,赵鸿意是高手,这屠自斐只能算是半个高手。
只能光着身子不停躲闪,仰阿莎听不下去了,掀开被子便说:“喂,你离我夫君远点。”
正处在崩溃边缘的赵鸿意,竟然没有分辨出那根本不是莫小棋的声音,而是厉声质问道:“莫小棋,你便这样护着他?”
她可从未护过他!他只当她是性子冷淡,没曾想,根本就是不爱他。
若爱他,怎么会这样轻易就转身嫁给别人呢?
就在他心里难受的时候,屠无盗已经爬上了床,用被子裹着自己。
“娘子,救我。”他躲在仰阿莎的身后,低声笑着。
仰阿莎就往前一站,双臂张开,也不说话,心里正准备着,若这人再上前一步,她丢他一堆毒虫。
赵鸿意见心爱的女人挡在屠无盗面前,狂笑出声,狂笑之后,便凄然相问:“我且问你,你可爱过我?你若不爱,便无需回答了。”
仰阿莎心想着,她当然没有爱过他,索性就半个字也不说,只是摇头。
黑暗中,赵鸿意看见面前的人摇头,心已是凉透。
只恨这女人太过凉薄,本以为是两情相悦,却没想到是这种自作多情的结果。
“好……好……”赵鸿意心痛点头,将软剑往腰间一缠,“莫小棋,从今日起,我便再也不会爱你,不会记得你,我会彻彻底底将你忘记。所以你放心过你的幸福生活吧。”
说罢,他便转身就要,就在此时,门口响起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如此甚好。”
晃眼看见烛光亮起,楚风正举着蜡烛陪同莫小棋站在门口。
要说还是他机灵,会敲门问管家,直接见到了莫小棋本人。
赵鸿意那傻子,竟然会闹出这种笑话,他和莫小棋可算是看了一场好戏。
此刻莫小棋正面无表情站在门口,看着像二傻子一样的赵鸿意。
“宣王,人家夫妻洞房,你瞎掺和什么?”她不咸不淡地说。
赵鸿意此时却顾不上丢脸,而是回头去看护在屠无盗身前的女人,竟然是一个陌生女人。
“屠无盗,你们……”他愣住了,此生从未如此丢脸,一时间竟然想不出该说些什么。
倒是仰阿莎昂头就说:“什么狗屁宣王,你要是再敢动我相公一下,我就毒死你。”
此刻赵鸿意心中是复杂难言,大概这辈子的例外都为莫小棋破掉了。
“主子……”飞鹰觉得他家主子已经没脸见人了,连忙喊了一声,“要不您先出来?”
赵鸿意垂下眼睑,轻声对仰阿莎说:“抱歉姑娘,打扰你的洞房花烛夜,明日,本王送你贺礼,东珠十斛。”
“啧,宣王你可真有钱。”屠无盗笑呵呵的,“如此,便多谢了。”
于是赵鸿意退出门,又轻轻合上房门。
“东边有间空房,你先和楚风挤一挤,别的事情,明日再说。”莫小棋留下这句,抢过楚风手中的蜡烛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赵鸿意一时间说不出半个字来,只能将怒火撒到飞鹰身上。
“飞鹰,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恼怒不已,负手立在院子里。
飞鹰领着一众鹰卫跪在他跟前,“主子,这,你也没问我成婚的人是谁啊……”
“闭嘴。去,围着仁寿县城跑十圈,乌鸦去监督。”赵鸿意最终没有回房间睡觉,他怎么会无聊到去和楚风一个房间。
此番他正坐在莫小棋的房门外,一言不发。
他刚才说了那么决绝的话,莫小棋一定很生气,这天就快要亮了,也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和莫小棋解释。
大概这是他活了二十几年来,做过最丢脸的事情了,他感觉已经无颜在这个县城待下去了。
当即脑子一热,闯入莫小棋房间,一手捞一个,将莫小棋和树儿扛在肩上。
最丢脸的事情已经做过了,也不怕多上这掳人一桩。
莫小棋悠悠醒来的时候,马车刚好开动,惯性让她撞上了头。
这是什么情况?她没反应过来,但看见旁边的树儿,她一下子安心不少,只要孩子在,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