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棋用布条将孩子背在身上,怀里揣着那只金镯子,她要去镇上换成银两。
金镯子换了二十三两银子,她想如果赵鸿意没有能够帮自己挡住安家,那么就拿出二十两还债。
剩下三两足够一家人勉强支撑一段日子,可以后呢?这样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一路走在大街上,她发现街上贩卖商品的摊贩不多,卖的东西又大同小异。
她心里生出了做生意的念头,可到底要卖什么呢?一时间她也拿不准。就在这时,却听到一个女人嘲讽的声音。
“哟,这不是少夫人吗?”
莫小棋抬头,发现挡在自己面前的,是安家的丫鬟。自己被卖进安家的时候,她没少欺负自己。
“噢,不对,你已经被休了。命不错,那么冷的天也没把你给冻死。”丫鬟说完,笑得花枝乱颤。
“所以你嫉妒我?我起码还能被休,你却连被休的资格都没有。不过一个奉茶丫头。”莫小棋直接怼了回去,她早就想清楚了,人善被人欺。
当了二十几年的柔弱女人,好不容易活了过来,她不可能再任人欺负。
“你!贱人。”丫鬟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一脸坚毅的女人。
这真的是在安府里成日里唯唯诺诺哭哭啼啼的莫小棋吗?
就这么败下阵来?她不甘心。
丫鬟藏起疑惑的目光,转而微笑,“莫小棋,你真可怜,被相公卖了身又被大少爷赶出了门。别说做安家少夫人,连做丫鬟的资格,大少爷都不想给你。”
“啪!”重重一巴掌直接落在了丫鬟脸上,丫鬟始料未及,挨了个正着。
“莫小棋你疯了,你敢打我!”丫鬟发出尖锐的叫喊,捂着红肿的半张脸指着一脸淡然甩着手的莫小棋。
“这一巴掌是想告诉你,我不是好惹的。”莫小棋揉着手,“另外,虽然安家把我赶了出来。可我好歹恢复了自由身,你家少爷可是当着我的面撕掉了卖身契。”
“哼,大少爷那是看不上你嫁过人生过娃流过产。”丫鬟毫不示弱。
“看不看得上不要紧,要紧的是,我是自由身,而你,是奴婢。”莫小棋慢吞吞说着,直戳丫鬟要害。
谁不想是自由之身呢?这回可把丫鬟气得够呛,皱着秀眉半天说不出话,扭头跑进了旁边的酒楼里。
还没等莫小棋走远,就有人喊住了她。
“站住!”
莫小棋循着声音往高处看去,“安平酒家”的二楼上站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靛青色长衫,一张俊俏的脸上带着三分戏谑又三分嫌恶,是安家大少爷安以泽。
无聊,她转身就要走,和那种恶毒男人有什么好说的?
“打了我丫鬟,欠了我的钱,就想一走了之了?”安以泽看着装不认识他的女人,十分恼怒。
她应该记得他,应该恨毒了他,可她为什么一脸淡漠?
“安少爷,欠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打了你的丫鬟,那是她该打。”莫小棋提高了声调,定定看着安以泽。
无所畏惧的莫小棋让安以泽愣了神,可楼下那人已经走了,他顾不得许多转身就下楼追上去。
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无视他!
“安少爷是准备当街要债吗?”莫小棋被安家奴仆围上了。
安以泽摇着一把描金扇子,只说:“有何不可?”
莫小棋摸着袖子里的二十三两银子,万分不舍,她本来想等赵鸿意,看他能不能帮到自己。
可现在看来,不拿出银两,是走不掉了。
“安少爷很缺这二十两银子吗?”她忽然嘲讽一笑,安以泽身上穿戴的任何一样物品,恐怕都不低于二十两。
“当然不缺。”安以泽回答得很理所当然,不过区区二十两,买他手中的扇子尚且不足够。
莫小棋沉默半晌,决心暂时不还钱,“可我很缺。”
“你缺银两与我何关?我只要你还钱,哪怕一分一厘,只要欠我安家的,就都该统统还来。”安以泽一挥手,奴仆们冲了上去。
“哇……哇哇哇呜……”背上的孩子仿佛感受到了奴仆们的恶意,哇哇大哭起来。
“哦哦哦哦,宝宝不哭。”莫小棋扭头哄着哭泣的孩子,冲上去的奴仆一个个都停住了动作。
“还等什么?抓住她!”安以泽拧眉怒吼道。
他本来就后悔当日休掉这个女人,他该好好折磨她一番的。
“住手!”有人一声断喝!
原来是县衙的捕快,捕快们自动分成两队,赵鸿意穿着官服从中间走了过来。
“安少爷,我仁寿县的大街上,不允许有欺凌妇幼的行为。”赵鸿意礼貌微笑着,短时间内还不好撕破脸皮。
“怎么?县令大人准备为她出头?”安以泽脸色难看,勉强扯嘴笑了笑,“她是我家中贱妾,我可不算欺负妇幼。”
“满县城的人都知道她已经不是你安家的人。”赵鸿意瞪向安以泽。
莫小棋在新婚之夜被安以泽扒光扔出新房之事,众人皆知。
而她也是安家所娶的新娘里唯一活下来的。
其余四个死掉的女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死去女人的娘家曾到县衙击鼓鸣冤说是女儿是安家害死。
可谁也没有证据,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可她欠我安家二十两银子。”安以泽轻挥折扇让奴仆退下,“欠债还钱,总是天经地义吧大人。”
“欠债还钱当然是天经地义,可这二十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