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太多,令所有人都应接不暇。 ̄︶︺asんцつ
大皇子夜守明德宫,桃夭宫的人几乎都在正殿中照顾皇后,怡香很快便在芜房中找到了清荷。
清荷被带到锦绣宫时,门窗大闭。繁华如昔的锦绣宫,如今只剩下了守门的几个小太监和怡香一个宫女。走进殿内,清荷望着满地的狼藉,心下陡然升起一阵惊恐。
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脸上已经重重的挨了一个耳光。
“给本宫跪下。”
清荷不敢再语,只得温顺的跪了下去。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为什么大皇子现在还是安然无恙,你给本宫一个解释!”
清荷悍然垂首,语意恭敬道,“大皇子并非安然无恙,自前日起已经病得厉害,头晕失眠,心悸不安,看似是已有中毒之兆……”
“你是在戏弄本宫吗?”长乐蓦然抬起头来,声线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本宫每次问你,你都是这么说。既然大皇子已经病得下不来床了,你再加一剂的药量,足以让他魂归西天。可是大皇子现在活得好好的,你让本宫怎么信你?”
清荷的心口剧烈一跳,冷汗已然涔涔而下,“贵妃娘娘,奴婢是按了剂量做的,只是有一日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发现了,所以奴婢才不敢做得太显眼……”
“哦?是吗?”长乐冷冷挑眉,眸中的光泽渐渐黯淡下来,“可是现在皇上已经立了大皇子为储,本宫的六皇子登不了皇位,那大皇子也别想得逞。清荷,你说本宫该怎么办?”
清荷眸中一震,不敢抬首望她,只得盈盈拜倒下去,刚想出言,手腕上的玉镯却滚落下来,玎玲一声落在了她的面前。
她急忙伸手要去捡,怡香却抢在她身前一步,将玉镯捡起交给了长乐。
长乐用两根纤细的手指拈起玉镯来,她注目片刻,唇角忽然扬起轻缓的弧度,“这个玉镯,本宫真是好生眼熟啊。”
清荷的心头陡然一惊,顿时闭口不言。
长乐思忖片刻,忽然启唇笑道,“本宫想起来了,这是那年家宴上,皇上赐给大皇子的,说是将来给大皇子的皇妃。这玉镯的寓意这般深刻,本宫怎能轻易忘记呢?”
长乐的声音细柔,但传入清荷耳中,已然是万般惊骇。
“奴婢……”
清荷的话音未落,长乐已经拍案而起,“清荷!你好大的胆子!”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清荷不住的叩首,声音凄惶而焦灼,“这玉镯的确是大皇子送给奴婢的,但其中含义,奴婢实在不知啊……”
长乐细细的秀眉骤然拧起,厉声道,“本宫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皇子这么久都无恙,原来是你在其中动了手脚。你是本宫千方百计从内务府里调出来的人,本宫以为你足够忠心,所以便相信于你,可谁知,你竟然存了这样一分心思!”
“贵妃娘娘!”清荷带了哭腔,仰面悲怆道,“大皇子送给奴婢的东西,奴婢不敢不收啊,也是为了博取大皇子的信任,奴婢才将此玉镯整日戴在手上,除此之外,并未存别的心思啊……”
“罢了,你现在说的话,本宫已经不会再信了。”长乐蓦然注视于她,目光清冷如雪,“你是一早存了见不得人的心思,想巴结大皇子,等他当了皇帝,好让你做个名正言顺的嫔妃是不是?所以才整日来敷衍本宫,以此来博取大皇子的好感?”
说罢,长乐缓缓走下来,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笑得越发高深,“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不去勾引大皇子确实是可惜了,本宫怎么一早没有想到这一重呢,只是现在,就算是本宫想得到,却也是来不及了……”
清荷吓得面色苍白,泪水早已不知觉的沾了满面,“求贵妃娘娘饶命,求贵妃娘娘饶命……”
长乐望着她,悬在嘴边的笑意忽然微微一敛,“可本宫提点你一句,别忘了你是什么出身,一个宫女,也妄想做皇妃吗?你这一辈子,注定就是伺候人的,既然存了别的心思,那本宫也容不得你了!”
说罢,她冷然望向怡香,声音从喉咙间飘渺而出,“怡香,送清荷上路吧。”
怡香闻言陡然一震,她望了一眼跪在地上哀哀哭泣的清荷,又望了一眼容色冰冷的贵妃,一瞬间,心底竟泛起阵阵的酸楚。
怡香是眼睁睁看着清荷被杖毙的。
她身上溢出的鲜血在漫漫黑夜中显得浓不可破。
怡香陡然间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跌跌撞撞地走进殿内,沉了声道,“娘娘,清荷已经去了。”
“这该是她的下场。”长乐轻抿一口茶水,语气极其淡漠,“桃夭宫那边,就报清荷急病殁了。”
“可是,娘娘……”怡香微一踌躇,艰难开口道,“那镯子……并不是皇上赏的啊……”
“本宫当然知道。”长乐的神色在烛火的照拂下显得阴晴不定,“只不过是为了诈她罢了。玉镯那般贵重,不是大皇子赏的,便是皇后赏的。若是皇后赏的,她更是罪该万死。可是她到底还是心里有鬼,便什么都招了。”
怡香默然颔首,思绪在这沉沉的夜里百转千回。
第二日天刚亮的时候,桃夭宫便有人来报,说伺候大皇子的清荷姑娘殁了。
“殁了?”长安微微凝神,眼里是止不住的疑惑,“人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说是旧疾复发,怕传染,昨儿个夜里就被拉出去火化了。”
长安忽而心惊,转而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