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是眼前这个年少的孩子,即便是从警多年的他,在见识过,无数残酷到令人眩晕的作案场面后,也在第一次从眼前冗长的甬道内,听到这种声音时,依然感到不寒而栗。
他记得,那时也是与此刻相类似的动静——
“住手,住手——”
那一刻,听着耳畔,传来女人痛苦的尖叫和求饶,即便还紧闭着双眼,他却是出于本能的想要大吼出声,喝止男人的暴行。
可,自己的嗓子除了生疼之外,却痛苦地发不出任何声音。与此同时,他发现身体上更为严重的疼痛,来自于自己的脑后。伴着那生生的疼痛,似乎还有滴答的粘稠液体,顺着发丝,犹如小蛇般一路往下,慢慢滑落至后脖颈。
“他这是怎么了?”身体的疼痛,仿佛使他的大脑产生了短暂的空白,脑中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搅成了一片。
直到“砰!”的一声响起——
“是了,是了——”借由着方才的这一声响,再加上身体上的触感,瞬间脑中划过的一幕幕画面,被串联了起来。
“呵,呵,呵——”他好像终于记起了什么,可以完整地补上先前的那处空白——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的脑袋很疼,意识仿佛还停留在那名名叫“疯三”的持枪歹徒,将子弹轰入自己脑袋的那一刻。当了多年警察,也是在那一刻,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子弹打入身体时的灼热和疼痛。骨头在那一瞬,似乎都快要熔化了的疼痛着。随之而来的,就是深深地寒冷——
“喂,小孩——”
昏黄的火光中,一个粗野大汉半蹲在地上,隔着眼前的木栅栏,对着里面刚刚被抛下,此刻,还死气沉沉,一动不动地倒伏在的男孩,似逗乐般地扬了扬自己满是胡子的毛脸。
与其说,他是在试图跟木栅栏内的男孩说话,还不如说,他是在确认,自己刚刚是否下手太重,直接将眼前的孩子,给送去见了阎王?
“‘小孩?’这家伙在说什么啊?难道是自己还没死?还是说,他被那疯三挟持了?这里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其他的人吗?”他努力地勾动着,似灌了铅块的不听使唤地手脚。他想要爬起来,他想要弄个明白——
见着,先前还一动不动地孩子,似乎正微微动了下手脚,毛脸大汉这才满意地点了点。
“想要活命,就祈祷你爹娘给的钱,能让老子满意!哈哈哈哈,否则,哼嗯——”说完,大汉收起望向木栅栏内的贪婪目光,满意地一拍双腿,抬脚便“蹬!蹬!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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