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没有合适的人去做，不得已而为，”安宇哲又将水杯递给她，不准备再继续这个话题，“你再喝两口水就休息吧，已经这么晚了。”
叶菡抬眸，才发现墙上钟表的时针，不知何时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
她低低“嗯”了一声，而后接过水杯抿一小口，身子却仍是靠在他怀里，“那你呢，要休息了么？”
她说话间呼出的气息，因为叶菡稍稍仰头的姿势全然洒在了安宇哲的颈间。
他轻轻一咳，状似无意地和她拉开一些距离，“我……一会儿吧，你先睡。”
“那你睡在哪里？”叶菡趁他起身时抓住他的手，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问道。
然而安宇哲闻言，却是脸连带着耳朵都一起红了起来。叶菡看到，也一瞬间想歪，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话语带了不少暗示。而且她的手此刻撑在床上，看起来颇有几分邀请的意思。
“你别误会！”她连忙解释道，“我是说，我占了你的床，你没地方睡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和你一起睡么？
叶菡话没说完，脑海里却是紧接着冒出这两句话，顿觉自己是越描越黑。
而安宇哲看见她局促的样子，心里觉得可爱，面上也淡定下来，“我睡沙发就好了，你又不是第一次来我家寄宿，不用担心。”
确实不是第一次，但上次是醉酒之后，而且那时与他还是初始，比不得如今的清醒和心动。
叶菡还想说什么，又觉得自己此刻半裹着被子，倚卧在他的床上，无论怎么说话都难免让人浮想联翩。她索性闭了嘴，只点了点头。
安宇哲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发，而后拿着水杯起身离开。退到门口的时候，他嗓音柔和地道过晚安，便将门关上了。
一瞬间四周重归安静，叶菡躺在床上，目光一转不转地注视着天花板。
白色的墙，四四方方用紫光檀装饰了一圈的吊灯。
不知安宇哲进入睡梦之前，是不是会如她一般，发呆。
迄今为止，叶菡来安宇哲的家里，零零总总也有四五次了，熟悉的装修风格，然而每次来到这里，看见他，她还是每次都有不一样的心境。
许久，叶菡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缓缓进入梦乡。
梦里又是她多年未曾走出的困境。
偌大的别墅，躺在床上沉默的父母，以及搂着她努力安抚、自己却因克制不住而浑身颤抖的兄长。
真实得仿佛昨日才亲身经历。
叶菡在睡梦中皱紧了眉，一夜都不得安稳，然而她还是睡得很沉，没有意识到门被轻轻推开，也没意识到有人缓缓坐在床边，更没意识到，那人温暖的手抚上她的眉梢。
叶菡蹙起的眉在安宇哲温柔的抚摸下缓缓舒展。她下意识地靠近他，换了个自认为安全的姿势。
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依赖，是只有身体的本能反应才会表明的。
安宇哲在书房翻看了几遍笔记和卷宗之后终归是熬不过困意，然而原本准备蜷身于沙发上的他，不知为何竟走向了卧室，竟又一次坐在床边，注视着床上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