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
战争越来越难打了,野人军团投入到攻城行动中的兵力不仅没有因为消耗战而减少,反而是一波又一波仿佛无穷无尽的强力攻势压上了脆弱的防线长城。
长廊防线长城大部分结构采用的是木质材料,长廊这一块有绵延五六英里长的山口守卫线,如果全部采用的是砖石材料筑长城,那将是场可能会覆国的工程,但野人每年基本上都会趁着雨季来骚扰边境线,五六英里长的边境线难免会有遗漏,为防野人的漏网之鱼进入圣伦德行省,干脆就采用了这种大部分为木质结构的防线长城。
但是这种结构的长城应对如此大规模的长时间持续性战争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军团兵力无法照顾得周全,加之野人军团居然动用了攻城器械。尽管野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可相对应的,长城之上处处破损,打消耗战本来拼的就是耐力,长达近一个月的抵抗,防线军团早已陷入疲软状态。虽然紧急从地方调遣了驻军加入战场,但圣伦德行省地方驻军的战斗力实在有限,要是没有后方督战队盯着,还不知道会出现多少逃兵。所以丝特芬妮会不依不饶的追问两支骑兵方阵去了哪里,不光是好奇心作祟。
在杰弗里和丝特芬妮来的那天后半夜,战争越来越难打,在一次攻城间隙,佛斯特将军紧急召集所有军官到塔楼指挥所开接下来的作战会议。
“各位各自的阵地如今是什么情况?”佛斯特将军端坐在会议桌主位上,敲了敲桌子,“兰登,你先说。”
被点到名的胡子扎成小辫的军官站起来,道:“我所守卫的东段情势不容乐观,方才的一战损伤巨大,阵地防御工事多处受损,所幸野人战斗力不高,战士们损伤不是那么大。”
“是的将军~”一位面白一脸乱糟糟短胡茬的中年军官站起来,道,“西段长城比东段要差一点,野人两架云梯楼车偷袭投石机阵地,那里守卫兵力不足,由于没能及时发现,还能投入使用的投石机剩下不到四分之一,其余阵地情况也是不太好。”
“马洛里~”
“报告将军,刚才的防卫战中,野人的冲车攻城锥已将一号城门和二号城门主体摧毁了,抱歉将军,我们没能保得住~!”
“凯洛格~”
“五号和六号城门主体倒是保存下来了,但受损严重,估计用不了多久也会步一、二号城门后尘”
“劳埃德~”
“…”
长廊防线军团诸位军官报告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虽然主体大致完好,但各处受损比较严重,已经丧失了大部分防御力,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像佛斯特将军先前所说的,大规模前赴后继的野人战士连续冲锋,三万军团步卒和调遣来的地方驻军能打成这样算不错了。
“收缩兵力吧~”思虑良久,佛斯特将军以手撑着太阳穴,闭着眼睛叹道。
“收缩兵力!?”会议桌上的众位军官纷纷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们的指挥官,辫子胡军官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道:“将军,这可不行啊~收缩兵力的话,敌军一定会趁空虚打入长城,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困难的~!”
“是啊将军,不能收缩兵力~!”一位独眼军官接茬道,“收缩兵力就等于把阵地给肮脏的野人们让出来了,那咱们打了这么多天为的是什么?”
“那你们说怎么办?”佛斯特将军睁开眼睛,看着手底下的军官们,颇显无奈地说,“你们说的,兵员有限,地方驻军又不能打,防线长城四处破损,再这么硬耗下去,不等野人突进来,咱们人就打光了,既然人不够了咱们还不如把散开的战士们聚集起来,保存兵力再作打算。”
“将军~!”那位短胡茬军官站起来,坚定的说,“长廊长城是咱们南境防线军团的阵地,后面就是咱们的家园,我们坚决不能后退一步,坚决不能把阵地让出来,坚决不能让该死的野人踏入我们的家园一步~!”
军官们七嘴八舌的表达着自己的意见,佛斯特将军静静的听着,脸色平静看不到一点波澜,等所有军官们说完了,安静下来之后,道:“说完了?现在该我说了吧~”
“我命令~”
指挥塔内所有军官全部起身立正站好,书记官从随身牛皮挎包里掏出一卷羊皮纸,等候记录。
“长廊防线军团所属全体战士以及前来支援的地方驻军战士,放下手中阵地分别就近集结到附近塔堡,投石机撤下阵地,全体弓箭手分成六队分别调集到东西两端长城尾段以及四所塔垒位置,每一队弓箭手分配一支步军大队,其余所有战士撤退到防线长城后方,结防御阵型,全体等候我的命令~!”
“是~!”诸位军官异口同声答道。这个时候就看出指挥官的权威了,无论手底下人怎么反对,有多少反对意见,指挥官拥有一票否决的权力,即使手底下的军官再有意见,也只能领命执行,将帅不和是大忌,将领可以质疑指挥官的命令,但不能违背。
“诸位,我知道你们心有不甘,但我要告诉你们,接下来的战争不是你们预料的那样~!”临了,在众军官出去执行命令的时候,佛斯特将军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一切,都看明天了~!”
……
雨越下越大,防线长城外的野人军团趁着天将明未明之际集结起来,准备再次发动冲锋攻城,投石机在后方掩护,运送云梯楼车和冲城车顶着长城之上的压力和野人们交替进攻,缓缓推送到长城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