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忌这么说,就是在怀疑梅贵妃。
柳洪怒道:“魏无忌,谁他娘的给你的胆子,竟敢诬陷贵妃娘娘!”
魏无忌不语,只是看着白武,想听听白武的说辞。
禅儿瞪着柳洪,柳洪怒声而言,吓到了她。
“母妃懂点武功,想能自保吧。”白武整整衣裳,叹道:“我要进宫看望母妃,魏兄要同去吗?”
魏无忌微微点头,扭头问道:“傻禅呢?”
“禅儿跟着石头哥哥。”禅儿死死抓着魏无忌的胳膊。
每次魏无忌都说离开一会儿,然后一消失便是好几天,这让禅儿很是郁闷,也开始学得聪明。
进宫途中,白武一直望着外面,神情略显焦虑。
长安披绿,缟素如雪。
当轿子转过街角,白武看到了完颜星。
完颜星骑着汗血宝马,慢悠悠走在街上,行人但凡看到,纷纷避让。
看完颜星所去的方向,正是皇宫。
魏皇和皇后先后薨逝,再让禅公主出塞和亲,显然希望不大。
故而完颜星想到宫中告别,匈奴和大魏和亲停战的事,看来只得搁置。
白武放下窗帘,并没有跟完颜星打招呼,嘱咐轿夫快点,并抄近路,先完颜星一步进宫。
到了芙蓉宫,只见梅贵妃躺在榻上,正被婢女伺候着喝粥。
她的脸色很苍白,不见血色,像是惊吓过度,有点失魂。
“母妃。”白武躬身行礼,并靠近榻边:“可有受伤?”
梅贵妃摇摇头,笑着朝禅儿伸出手。
禅儿躲在魏无忌身后,探出半边脑袋,乌黑的眼眸盯着梅贵妃。
她没有过去。
眼里反而还透着惧意。
魏无忌扭头看在眼里,心神微颤,不远处的床榻上,躺着的那个明明是禅儿的生母,那禅儿在害怕什么呢?
梅贵妃嗔道:“禅儿,有了俏情郎,都要忘了娘吗?”
禅儿使劲摇头。
梅贵妃也很无奈,不再强迫禅儿,而是看着白武说道:“武儿,国不可一日无君,再过几天,就是太子登基的日子。”
言外之意便是白武若有动作,须得快点,等白文登基再动手,未免太迟。
白武却是转身看向魏无忌:“魏公公交给魏大人的任务,魏大人该不会忘了吧?”
魏无忌愣道:“什么任务?”
楚雄出殡那日,魏忠贤让魏无忌杀了白文,但因魏皇突然召见,而解了魏无忌的燃眉之急。
此时白武重提此事,自然是在暗示魏无忌,让魏无忌去杀了白文。
白武目光如炬,逼视着魏无忌:“魏大人真是健忘。”
“哥哥凶……”禅儿别过脑袋叫道:“禅儿怕……”
魏无忌轻舒口气,道:“殿下,如今这大魏,能说上话的人只有一个。”
“谁?”白武佯装不解。
魏无忌道:“太后娘娘。”
白武蹙眉。
梅贵妃却在思考魏无忌的话,在这后宫里,确实还有一位太后,只是平日里疯疯癫癫的,各宫之主从不去请安。
但太后就是太后,是后宫当前说话最有分量的存在。
“魏大人的意思是请太后出面,扶武儿登基?”梅贵妃想着问道。
魏无忌颔首道:“名正则言顺。”
“我即刻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梅贵妃思忖半晌,嘱咐道:“武儿,太子本遭重伤,又遇丧母,你过去看看他吧。”
白武冷哼道:“儿臣不去。”
“让魏大人陪你去。”梅贵妃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白武无奈,只得听从。
魏无忌摇摇头,白武还是不够成熟,梅贵妃让白武去东宫,可不是为了探望,而是试探白文的心思。
魏皇驾崩后,按照旧制,礼部早该准备新帝登基大典。
然而直到今日,礼部都未有任何行动,太子党官员给礼部尚书很大的压力,却都敌不过来自魏忠贤的恐吓。
纵然白文是太子,但没有魏忠贤的允许,白文很难登基。
相信白文也很清楚这点。
……
白文伤势极重,经过调养,仍是无法活动自如。
他借酒浇愁,满腹怨气。
但他并不后悔,当时舍身替魏皇挡剑。
刘胜突然进来,悄声道:“殿下,古将军来了。”
“快请。”白文精神大振。
话声未落,一个壮汉便已走进殿中。
那壮汉身长八尺,腰阔膀圆,虬须如刀,威武不凡。
此人便是大魏护国将军古破虏。
别看古破虏壮硕彪悍,英姿勃发,实则他已是年过花甲的老人。
“义父快请坐。”白文看到古破虏,颇为激动,挣扎着想要起来行礼。
这一声“义父”,便道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古破虏哈哈大笑:“文儿不必多礼,好生养伤便是。”
“可那死太监……”白文长叹一声,愁眉不展。
古破虏道:“长安城外,有老子的十万兵马,老子倒想看看,有哪个不长眼的,胆敢阻止文儿登基。”
古破虏带十万兵马悄然赶赴长安,此等行径,绝对做不到无踪无迹。
只是东厂和白武那边都按兵不动,这让白文的心里非常不安。
白文心知他能仰仗的只有眼前的古破虏,便道:“义父,此事宜早不宜迟。”
古破虏点头问道:“文儿你想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白文咬牙说道。
在他的脸上,杀意浮现,但眉宇间更多的却是怨恨。
古破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