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原本正在昂起脖子往嘴里倒水,一颗子弹从喉部向着他的后脑穿透而过。
子弹巨大的惯性,把老谢的头颅如豆腐一样洞穿,带着老谢头上的帽子,飞出去了好远。
老谢的身体抽搐着,脖子上血洞涌着献血,拿着水壶的手也掉落在胸前。
血在强烈的光照下,在这冰冷的高原河谷间,在苍白的世界里,是那么的妖艳。一股一股的涌动着流出弹孔,喷溅向前方,在绵软冰寒的雪地上烙印出一个个红色的小坑。
那些血水温暖着这一寸雪地的冰冷,如同老谢将知识传播给全国前来求学的学子一样无私。然而,冰冷才是这个山谷的主题,冰冷也才是这个世界的主题。
血凝固的很快,在李明启脸上的眼泪还没有完全奔流,就已经融为了这冰冷雪地的一部分。
失控的尸体缓缓向前栽倒,正好砸进了李明启的怀里。
“老谢!你姥姥!你们这群畜生!你们这群狗日的!我日你姥姥!畜生啊!畜生!”李明启喊得声嘶力竭,满眼血丝。
刚刚开枪射杀了老谢的南亚人,又要抬枪去射击李明启,李明启瞪着那个南亚人:“畜生!我日你八辈祖宗!你个畜生!”
白种男人原本并没想杀掉这两个没有任何威胁的老人,但他没想到这两个南亚人会这么‘积极’。
还没等他出声阻止,砰砰两声枪响,就回荡在了山谷。
南亚人拿枪的手开出了一朵血花,血花在瞬间飞溅破碎后,留下了手背上的一个血洞。
枪,一共响了两次,而第二次枪响,则是在另一个南亚人头上留下了穿透而过的一个血洞。
拿枪的南亚人丢掉手枪,捂着手跪在地上,另一个更干脆,直接栽倒在地上,瞬间死得干脆。
李明启盯着眼前的南亚人,又看着他背后走上前的那个曾经在简易房里打盹的黄种人。
黄种人走到那个人背后,用手拨掉他的帽子,一只手抓起他的头发,一只手捂住他嚎叫的嘴。
嘴巴凑到他的耳边,用一种雪水一样冰冷的口吻轻声说了一句中文:“这个国家的人命,不是你们这群杂种有资格拿的!”
说完掏出一把匕首,插进了他的喉咙,横向拉出了一条直线。
李明启愣愣地看着,忽然间把额头抵在老谢的脸上又开始哀嚎:“老谢啊!我的老谢啊!啊~!”
“对不起李先生,我们本无意伤你们性命。”黄种人上前,摘下面罩,露出一张不到二十几岁钢刀一样轮廓鲜明的脸。
“你他妈早干嘛去啦!我的老谢啊!”口水粘连,涕泪纵横:“你他妈知道老谢多牛逼吗?!他是国内最顶尖的气象学家!他带出来的博士都几百号人呐!他拿奖拿了上百个啦!他......他......他怎么就死在这儿啦!”
一生挚友惨死于眼前,李明启几乎哭的背过了气。
如果人死了,真的有灵魂的话,估计老谢死亡以后,他的灵魂看着自己的尸体,也不会像现在李明启这样悲伤。
“老谢啊!你他妈怎么能死在我前边儿啊!老谢!”李明启涕泪嚎天,嘶哑的嗓子声震河谷四野,震得雪山肃穆,震得山风萧寂。
谢丰荣,一代科研栋梁,一代气象大师,一代甘为国家计划舍去性命的硬骨学者,就此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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