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陈说你今天就能转醒,你可别贪睡呀,不然嬷嬷问起我圆不了谎的。”
戳完脸又去拧了面巾给白梵擦汗,青瑶自知做错事,这会子在白梵跟前乖巧得很。
忧心忡忡等到傍晚。
毗嬷嬷送来晚膳,青瑶担心若毗嬷嬷问起白梵无法搪塞,索性连门都不开了,只化成白梵的音色,令其将吃食放至门口便自行退下。
估摸白梵经常干这事,毗嬷嬷竟也没起疑,青瑶听到脚步声走远了方才开门取食物。
结果……
白梵恢复意识之际,五感最先有反应的,竟是鼻子。
唔,白梵的眉头细微蹙动,下一瞬眼睫上翻,清醒过来同时翻身向外。
正好青瑶听到床上的动静抬起头……
呃,白梵于是看到了盘腿正坐在床对面吃饭的青瑶,准确的画面静止在青瑶鼓着俩腮帮子,手里还夹着一块清蒸鱼肉准备一并吞咽。
场面一度冷凝,直到青瑶手里的红烧鱼失力掉回盘里,发出“吧嗒”一声,青瑶受惊地打了个嗝。
不苟言笑,冷艳严谨的九尾白梵,这回没忍住,几乎是下意识地,情不自禁从喉腔发出一声闷笑。
这声笑意是在白梵混沌五感回归之际发出的,笑完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何事,又生生顿住。
“呜呜,君上……”
青瑶又羞又窘捂着嘴,差点噎着,连忙将口中食物吞咽下去,置放吃食的矮桌七零八乱,察觉白梵一直在注视,手忙脚乱将将桌子挪至一旁。
最后扭头看白梵,却发现他犹自出神望着前方。床头的窗户大敞,落日余晖留有侵略性地钻进来,打在纱幔上,透出来的光线却十分柔和,不偏不倚从白梵头顶拂过,浓密的眼睫犹如染过金粉般,徒将阴影拉长。
青瑶贪看着,心却静了,白梵正收回散漫思绪,回神看她,青瑶一脸别扭挪至床榻边。
一整日都巴巴盼着白梵能醒,没曾想醒得这么不是时候,青瑶原本预设好的说辞全被扰乱了,正寻思着如何开口,却听白梵道:“我怎么在这里,先前不是在书房麽?”
哈哈,问得好!
青瑶顺着接口,“回君上,那是昨日的事了。昨日君上见完那皂衣便一人回了书房,后来阿玄进屋为君上送茶水,见君上昏厥在地,不省人事,我便扶君上回寝屋了。”
白梵皱眉,抬眼看向窗外,“这么说来,本君昏迷了一整日?”
“是。”
“你可有告知旁人。”
“不曾。”
担心白梵责怪自己自作主张,连忙补充道:“阿玄并非刻意隐瞒不报,岑柩宁兮上神都不在,宫祗里能做主的只有君上,告知他人一来徒劳无益处,二来恐生出慌乱。不过君上再不醒来的话,唔,我方才正琢磨着要使如何法子招岑柩宁兮二位上神回来呐。”
这话却不然全是谎言。
曾听勾陈讲过白梵的事,青丘国初立不过百余年,树敌众多隐患未除干净,白梵平素行事又不留情面,仇恨拉了一大把,多的是觊觎青丘福地妄图取白梵而代之的不轨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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