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罢,这才舒缓了绷紧的双肩。
勾陈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指尖转动把玩着折扇,“那你忘了谁?尤央?花苏?白泽?”
我匪夷所思,“你疯了吗?你我都没忘又怎可能忘了他们……对了,白泽人去哪呢了?”
“白泽跟银灵子去了遗桑谷,现基本都在那儿长住呢,偶尔才回一趟三十三天。”
脑中一闪,才想起这两狗男男背着我厮混到一块去了,闭关前我隐约对白泽说过要他自由。
勾陈轻轻抬了下巴,桃花眼流光溢彩,“那白梵,你记得否?”
我眼皮一动,咀嚼这两字,“白梵……耳熟。”
勾陈随即一副了然的模样,似笑非笑勾唇道:“唔,只有耳熟?”
我双眼一派清明,“喔!是上古青丘的九尾始祖?他不是早死了吗?提他作甚?”
“是,不提。”
勾陈低头,费力抿抿唇,这个表情分明是在忍笑。
我眯起眼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故意不说?”
勾陈顾左右而言他,“尤央早前就有交代,要你出关后立刻回去,你久不归家,他和花苏甚念想你。”
我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勾陈随即起身踱步去往丹药房。
我亦步亦趋跟着,“你这样卖关子很不道义啊勾陈。”
“你自己的恩怨自己解决,我不瞎掺和。再说你不也用急,过个半载你记忆就补全了,到时事儿不就顺了,现在瞎操心又有何用。”
“怎么还扯到恩怨?不是……难道我又闯祸了?”
勾陈闭口不答,满面不关己只管看戏的形容,我只得泄气,拿到聚元丹后便要离开,临别前狐疑地看看他。
最后还是问道:“你最近是有什么安排?要去做何事?”
勾陈愣了一下后笑了,“看出来了。阿瑶,我要下凡一趟。”
“你无故下凡作甚?”
勾陈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保密。”
我嫌弃道:“年纪一大把,秘密一大堆,走了。”
飞升三十三天的路上竟遇到不少仙僚,个个一见我都笑得春光满面,眼睛贼溜溜地转着,并且不住地问我贺喜,也不明说是什么喜。
导致我一路走走停停,云里雾里地打着哈哈应付了事。
好容易踏上了三十三天的土地,见这里没人,暗自长舒一口气。
却听销魂殿内十分热闹,有嬉闹之声。
我一脚跨步入殿门,开怀高声道:“阿哥,我回来啦!”
屋内静了一瞬,四双眼睛齐刷刷看向我。
唔,坐在主位一身赤红骚包依旧的阿哥,深衣简装的白泽,同样有着一头熠熠夺目的银发的银灵子,还有一位……躲在白泽身后露出一张白面小脸,头顶狐耳不及半人高的小孩童。
阿哥起身,欢喜道:“回来了,身体可好全了。”
我敷衍地点点头,径直拉开白泽,屈膝与男童直视。
“嚯!”
这才发现他屁股后面有一团雪白蓬松的尾巴。
穿了一身红绯色配白底的锦袍,浓密的鸦发挽起一半,双鬓与耳后还各编了两条小辫子垂于前襟,活像个凡界官宦人家里锦衣玉食将养出来的小少爷。
五官眉眼生得精致,略带婴儿肥的脸颊尤其玉雪可掬。
我看他的同时,他黝黑圆润的葡萄眼也在暗自打量我。
似有些紧张,又强作镇定,叫人越看越喜欢。我扭头问白泽道:“这是谁家的崽?好生漂亮。”
亮亮君整个人挂在白泽背上,探出脑袋看我,嘲笑道:“哈哈哈,阿瑶你又犯傻啦!自己的儿子居然还反问阿泽。”
我看向他,嘲讽回去,“呵!这等把戏吓唬得了我。”
话一出口,连白泽面色也变了,诧异道:“帝姬,银灵子没骗你,你怎么会不识阿玄?”
我还未反应,连阿哥也跟白泽一个神情质疑我,震惊道:“阿瑶,怎么这个反应,你儿子你认不出来了?”
我呆愣了半响,下意识问道:“我……儿子?”
面对这些跟自己相处了十几万年的人,对他们的熟悉程度属于完全可以轻轻松松辨别对方说出来的话是真是假,然后有一天他们用一种特别笃定且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一个完全荒谬的谎言时,这种感觉忒诡异了。
初听到语气脑子会下意识将其判定为真话,可回味话里的内容时又觉得……这怎么可能!我在梦魇吗!
我看着他们,惊疑不定道:“你们莫不是拿我玩笑呢?”
他们摆出一副比我更惊疑不定的表情,僵持中我自己取证,两指抵在男童的眉心,注入灵力探寻气息。
不一会儿手下一颤,当即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珠,脱口而出,“……这真是我儿子啊!”
蓦地话音刚落,小童伸手将我一推,扭头拖着尾巴蹬蹬几下奔出殿外,待众人回神之际已经跑没影了。
阿哥用一种特别痛心的表情看我,批评道:“阿瑶,就算如今阿玄长高了个,模样与你分别时不一样,你也不能迟迟认不出他,你看现在给他伤心的。”
银灵子也一齐道:“就是就是!阿玄虽嘴上不说,但心底里一直盼着见你,你还伤他的心!”
但说完之后发现自己是在为死对头帮腔,顿时两人皆黑了脸,摆出嫌恶作态。
我抓狂道:“你们谁先来告诉我为什么我忽然就凭空多出个儿子!”
白泽最为冷静,察觉出我的异常,凝眉问道:“帝姬,你怎么了?”
我颓丧着脸,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