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对蛇蝎夫妇。
最后白梵在弱冠之年被叔婶指了一桩婚事,欺其痴傻,新妇在王府里公然与其堂兄苟且产下一子。白梵名分上的嫡子有了,加之前面一切进行得太顺利,那qún_jiān人恶向胆边生,设局令白梵堕崖,白梵命大没死却又被捉回去,毁了面相,秘密关押在内狱无人识,凄惨渡过三载便咽气了。
堂弟跟白梵挂名的新妇找了个替死鬼,对外称王爷外出遭遇劫匪,意外堕崖身亡,由王爷膝下唯一的嫡子袭爵王位。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大将军生前的亲信们终于察觉出不对劲,暗中开展调查,费心费力寻觅证据,最终揭发了恶行,举国哗然,痛惩奸人。但这是后话了,白梵没能等到沉冤昭雪,在亲信们找到他时,尸骨已经凉透了,白梵也早脱壳恢复金身飞升了。
我感慨道:“瞧这荡气回肠、凄惨悲凉的命格,司命,你编故事的能力是越来炉火纯青了,幸好你没有插手乱编本帝姬与梵色的情史,不然九重天只怕要再多出一倍的花样和版本了。”
司命真诚且谄媚地拱手道:“小仙一直敬仰帝姬至洪荒以来的战功神迹,未敢有半点不轨之心。”
我变了脸怒斥道:“你不敢个头!你非但、让我家狐狸戴了绿帽,你居然还敢毁坏他的脸!老子最心水他那张脸皮了,你好大的狗胆!”
持清跟着说嘴道:“好大的狗胆!”
司命吓得后退一步,“帝姬,您不是说,最欣赏青丘帝君宁折不弯的脾性吗?”
“他内外兼修,本帝姬表里都喜,不行啊?”
“行行,我给他改!”司命连声说着,给我递了碗茶水,“那您老人家想改成什么样的?”
我慢腾腾吃着里踱步,少倾道:“中容国是不是好修道求仙之术?”
“不错不错,中容国境内有许多仙山福地,是旁边两个邻国中得道高僧、飞升仙人为数最多的国家。帝姬莫非……想让帝君去修仙。”
“嗯,聪明!一点即透。”我心里琢磨,那狐狸五万余岁就封神了,修个仙应该不难吧,“烦你提点个中容国的修道人,让他引白梵去座好点的仙山修行,历修道飞升之苦也可应付此遭下凡历劫。”
司命连连答应,“成!小仙今日便去办。”
“再有,那对征伐沙场的将军夫妻本帝姬很喜欢,算来同我家小帝君有缘,烦你找趟月下仙人,劳他搭条红线,让那对苦命鸳鸯来世姻缘美满。”
“小事一桩。”
“想来我也有一十七年未见狐狸了,思念得紧,正寻思着找个机会下凡云游一遭,到时候定然是要去探探狐狸,以解相思,若那时我还未见你将事办好——那你受贿收灵石的事……”
“那哪能是受贿!就是人家送礼。帝姬放宽了心,小心一桩,小仙定妥善办好。”
“痛快。如此一来,算本帝姬欠你个人情。”
“不敢受帝姬的人情。”
未说完眼睛一闪,忽而眉毛打起了结,我挑挑眉,“司命,本帝姬素来有恩报恩,你这厢是解了我燃眉之急呀,若自己也有难处,大可直言,我必尽全力。”
司命搓搓手,踌躇道:“眼下小仙真有一事,困顿无解……嗤,帝姬可知,天枢殿的度厄?”
不才在下一愣,失笑道:“是个在九重天都算得上拔尖的美人,本帝姬怎地会不识度厄星君。”
持清闻言瞅了我一眼,整脸拧巴着。
度厄星君可与重睛族之居所度厄谷毫无相干,他与司命是同为长生帝君麾下的仙官,隶属南斗第五位星宿,主司为凡界消灾解厄。
司命苦着脸道:“度厄近日也在凡界,受罚历劫。”
“嗯,他犯了什么事?”
“他有一次下凡布施恩泽之时,见到几个凡界的庄稼户被水灾围困正在哀嚎求救,本来那几人因前世行恶,天道要断其寿命,但度厄动了恻隐之心给救下了,便是因此违逆天命被贬下凡历劫。”
“欸,度厄星君的脾性心软良善,随了你们帝君,那他转世之后如何?”
“问题便是出在这儿。”
司命两袖子一甩,苦大仇深地道:“原本我给他安排的命格是遭亲近之人算计,妻离子散,最后黄粱梦醒,全心悟道飞升,一切按部就班都好好的,但这几年,他的命格星盘忽稳忽乱,再到后来小仙回过神来之际,已经完全测不到他的踪迹了。”
“那你可有下凡去找过?”
“小仙先前偷偷下凡过一回,去度厄原定投生的地方探查,发现那里竟变成了一片废墟。我以为他遭遇不测,但他的星盘未止,可见仍在凡世,就是不知中途出了何错落,这么隐匿在茫茫凡世间,寻他不着。”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在凡界寻找度厄?但、我没来之前,你为何不禀明长生帝君,他素来好相与,想必会以度厄之事为先,不会太苛责你呀。”
“这阵儿再拖下去,小仙也打算去找求助帝君了。”
司命挠挠头,“只是度厄命格出错行踪不明,当属小仙渎职。再而,帝君身边辅佐的梓潼神君处事严苛,是个不知变通的老顽固,这些年一直不满我收受仙界同僚的礼品之事,我俩颇不对付,若揭开度厄的事,难保神君不会以此大做文章。”
我就着拿团扇的手指了指他,“啧……你们南斗延寿司也不太和顺。”
司命嘿嘿一笑,“谁叫那梓潼油盐不进,又天天在帝君面前吹耳旁风,我俩不过是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