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耀辉早知道王壑不简单,此刻觉得还是小瞧他了,居然连造反也说的这么义正言辞。
他急道:“就天太后召我等前来,就是要废帝,另立明主。你若真为了社稷苍生,就该放下刀兵、止息干戈,与我等共商大事,而非扩大内乱。”
王壑嘲弄道:“另立明主?秦家还有明主吗?若有的话,也不会任由昏君恣意妄为了。”
他看着太后心想:“立个傀儡还差不多。无非是太后和誉亲王要借机专权了,然他们在嘉兴帝当政时便无所作为,另立个傀儡又能如何?不过是吊着大靖一口气,再苟延残喘多几年,受苦的还是百姓。”
誉亲王气坏了,痛斥王壑不忠不孝;又发狠道:“你以为能护住李菡瑶?任凭她上天入地,皇家龙隐卫也能找到她,将她碎尸万段!还有,她劫走了白虎王之女,白虎王也不会放过她的!天下人都不会放过她!”
王壑道:“那就试试!这皇城三万龙禁卫,不是也没留住她嘛。说句自愧的话,晚辈到现在也没见着她呢。若是这么容易就被你们给捉住了,她也不是李菡瑶了!”说到最后,他满眼得意和自豪,浅笑四溢。
众人听得神情古怪。
这口气就像夸自家人呢。
也太不谦虚了!
誉亲王气愤不已。一是气嘉兴帝昏庸无能,像李菡瑶这种才能堪比梁心铭的女子,怎就不学学先帝,笼络、重用人家呢?二是气李菡瑶,怎就不学学梁心铭,忠心辅佐皇室呢?居然造反,还想当女皇!
太后则更揪心难受了。
谢耀辉:他当初怎么说来着?他告诉梁心铭,她女扮男装科举入仕影响深远。瞧瞧,这不应验了!才二十年,就有女人效仿梁心铭了,而且更上层楼。
男尊女卑,岌岌可危!
李菡瑶所作所为,终于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引起各方势力关注和侧目,算是一战成名。
此时她在干什么呢?
她和郑若男都是男装,火凰滢是丫鬟,就像普通少年带着丫头在街头漫步闲逛。
火凰滢放开了心情,活泼的很,若看见卖风味小吃的,便会央求李菡瑶:“少爷,婢子想吃这个。”
李菡瑶笑道:“买吧。”
火凰滢翩翩飞去买了。
李菡瑶笑道:“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郑若男:“……”
还真有闲心!
她心里跟猫爪似得呢。
火凰滢买了吃的回来,会亲自挑一块,举着喂给李菡瑶吃,然后再选一块递给郑若男。
一方面,她在事业上死心塌地崇拜李菡瑶;另一方面,在生活上又忍不住想呵护李菡瑶,因为她比李菡瑶大,看李菡瑶就像妹妹,她出身风尘,又见多识广,既认了李菡瑶为主,当然要尽一切手段维护主子了。
所以她此刻的举动自然,眼神自然,路人瞧见了,只当她是一个爱慕公子的俏丫鬟呢。
郑若男不知怎的,总觉得火姑娘看自己的目光意味深长,下意识警惕,又没什么。
凌寒要帮火姑娘提东西。
火姑娘娇媚地白了他一眼,嗔道:“不用你拿,我还要吃呢。你只要看顾好少爷。”
凌寒被她睃了一眼,神魂荡漾,接着激灵一下警惕:这是提醒他注意保护姑娘,别做不相干的事,否则有人偷袭姑娘,他两手占着,难不成用点心包还击?
他便收摄心神,全神戒备。
很快,胡清风等人赶来了,十几辆马车,上百的家丁护院,李菡瑶三人忙上车。
东华门内,白虎王府的护卫正带着刻有白虎标识的马车和令牌等在那,还有郑若男的四个贴身丫鬟和四个婆子也来接她,郑若男下车与护卫说话。
少时,拿了令牌又上车。
火凰滢一把将她拉在身边坐下,轻笑道:“郑姑娘,你要送我们的吧?若是人家问起来,倘或我们说漏了嘴呢?若是姑娘在城门口有熟人,不如先送我们出去,回头再进来就是了。姑娘也能多送我们姑娘一程。”
郑若男想想,道:“也好。”
她根本没想那么多。
李菡瑶盯住火凰滢。
火凰滢眨眨美眸,很无辜。
李菡瑶收回目光,透过车窗看向前方,微笑想:看来火姐姐想小试身手呢,我且瞧瞧她的手段。
想罢,她凝神打量城门口。
她原以为王壑会在城门口布置重兵,或者干脆关闭城门,不让京郊西大营的人马进城救驾,然她发现并非如此,城门口的守军虽然比前几日多了些,却还没进入战备状态,只是盘查极严,主要是针对进城的人。
“西大营肯定出事了。”
李菡瑶笃定地想。
进城需要严查,出城也要查,这么查,出城就慢了,好一会才轮到李菡瑶这支车队。
白虎王府的护卫上前,跟城门守卫的一个低等将官嘀咕了几句,那将官便将目光投向马车。
郑若男要为好友尽力,探头出来,递上令牌。
那将官急忙躬身道:“末将见过姑娘。”
郑若男道:“这是我朋友。今日皇城兵变,他怕遭连累,所以想到城外庄子上待几日,等事平了再回来。”
那将官听说恍然。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从王壑炮轰乾元殿、张谨言攻打皇城南门开始,就有那胆小的百姓收拾了细软往城外逃,生恐那些叛军和官兵杀红了眼,对百姓开刀;更怕地痞恶霸趁机烧杀抢劫,那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虽然如此,还是要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