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非不等她说完,便打断道:“她现在在哪?”
李菡瑶摇头道:“黄山。”
霍非面色阴晴不定,好一会才道:“本将军收了!”
王壑:“……”
赵朝宗:“……”
他们嗅出了隐情味道。
王壑盯着霍非,满眼探究。
霍非置之不理,恍若未见。
李菡瑶忙卷起刺绣,放入匣内,笑吟吟地双手捧给霍非,对这结果一点不意外。
王壑欲窥霍非隐秘而不得,将不满发泄到李菡瑶身上,幽怨地问:“在下与姑娘相识日久,这次又尽心尽力招待二位姑娘,怎不见你们送我礼?”
李菡瑶道:“怎没送?那幅太庙留书,除了震慑昏君,就是姑娘送给公子的。公子没拿?”
王壑:“……”
他拿了。
可他总觉得那是李菡瑶跟他在算账,算他炮轰乾元殿的旧账,哪是什么礼物!只看后来“李菡瑶”对他的态度,他捏着这幅字,是满腔的苦涩。
霍非收了礼,却并不领情,反怀疑李菡瑶用心。他将匣子塞入披风内,从马上居高临下地俯视李菡瑶,冷冷道:“等本将军从北疆归来,便去江南。”
率十万兵马去!
李菡瑶笑道:“欢迎将军!”
霍非瞅着她天真烂漫的容颜,难以相信她这么点年纪便炸了军火基地,还算计堂堂镇远将军,王壑已经是少见的少年才俊了,却只能与她打个平手。
江山代有才人出!
他还壮志未酬呢,眼瞅着就跟不上新一茬了?
他忍不住问:“姑娘多大了?”
李菡瑶笑道:“过了年我就十六啦。”她一面体会生命如鲜花绽放的激情和喜悦,一面感到甜蜜的烦恼:十六了,可是她还没有定亲。夫君有些难追。韶华易逝,再过三年五载,若还不能收服王壑,可怎么办?
李姑娘瞅着王壑,愁上眉头。
霍非十分的无语。忽然你走来
十六很大吗?
他果然老了。
王壑则似笑非笑道:“都过了年,你还十六?”
他记得,初见这丫头便听她自报年纪十六,把一众上李家求亲闯关的少年都比了下去,并借此套问他的婚姻年纪,说:他比她大,赢了没什么,输了可就丢人了。他都记着呢。这丫头过年过糊涂了,不长年岁?
李菡瑶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心中一跳,娇嗔地白了王壑一眼,怪他扰乱自己心绪。又更正道:“十七了。”希望心思缜密的王壑别窥破她身份才好。
王壑奇道:“你说错了年纪也怪我?”
李菡瑶道:“不怪你怪谁?”
王壑道:“愿闻其详。”
李菡瑶道:“公子扰乱了我的心。”
王壑淡笑不语,却不会让人误会他默认,而是他涵养好才未接话。心中却反驳道:“明明是你扰乱了我的心!”这么公然地撩拨他,他偏偏还无法放脸,也不甚讨厌,真奇怪了。换个女子,他早拂袖而去。
赵朝宗见霍非收了李菡瑶的东西,十分不满,对李菡瑶叫道:“还不走,难不成你想留下来嫁人?十六岁,二八年华,正好出嫁!十七岁就老啦。要不你还是留下来吧。”
李菡瑶:“……”
这臭小子!
王壑很明白赵朝宗要小丫头嫁的人是谁,非他莫属。这小子怎么了,老是将他跟小丫鬟扯一起?唯恐天下不乱似得。
李菡瑶原本要去前路交代人将这礼送给霍非,因霍非来了,亲手交割完毕,便毅然转身。
该上路了!
眼角余光内,朝阳初升,映着王壑的身影,丰神如玉、阳光俊朗,一直自信满满的她忽然有些不确定起来。因这不确定,对未知的将来感到不安和恐惧,害怕今日一别,再见无期,或者再见已经物是人非。因这不安和恐惧,勾起她对王壑的满腔爱恋,难舍难离!
她不敢看王壑,唯恐自己失态,便把一腔爱恋和离愁对准王壑身边的梁朝云,扑过去抱住梁朝云,哽咽道:“梁姐姐,我舍不得你——”的弟弟!
说着,那眼睛迅速红了。
梁朝云揽住她纤巧的肩,安慰道:“姐姐也舍不得妹妹。姐姐会时常给妹妹写信——”帮壑哥儿维系住这层关系。她很喜欢这小姑娘。也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这小丫头至关重要,将来收服李菡瑶非她不可。
王壑愕然看着她二人。大豪商,掌家娘
有这么不舍吗?
才几天哪,就跟姑嫂似得亲。
不对,姑嫂不可能这么亲密,就跟亲姐妹似得……
刚想到这,就听赵朝宗喊:“喂,丫头,你真把梁姐姐当姐姐了?那你得先嫁我哥才行。”
李菡瑶心想:要你说!我这不正努力吗!
王壑抬眼瞅向赵朝宗。
赵朝宗被瞅得心里发毛,忙赔笑道:“弟弟玩笑的。”
霍非、郑若男等人都神情古怪。
李菡瑶忽地松开梁朝云,转身请郑若男上车,然后跟火凰滢也钻进车,开车的是白虎王的亲卫,“轰隆隆”发动机器车,绝尘而去,胡清风等人忙跟上。
很快,车、人都消失在拐弯处。
王壑静静地站在官道上,看着官道尽头,心里默念:江南……他一定会去的!
良久,他转脸看向梁朝云。
梁朝云道:“回吧。”
王壑道:“大姐是否也想投靠李菡瑶?不如学郑家妹妹,想去就去。咱们姐弟分属蜀、吴阵营,各为其主,也不算什么,历史上都有据可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