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航叫住她,同她一道走,一面叮嘱她道:“墨竹,后院有毒蛇,你可别淘气乱钻。”又转身叫墨文墨武,让他们带人去搜那蛇,别钻到屋里来咬人。李菡瑶喜欢蛇,万一将毒蛇当麻点一样逗弄,定要吃大亏。
李菡瑶急忙停步,低声叫“老爷。”
李卓航也停下,问:“何事?”
李菡瑶道:“没有毒蛇。是小麻点!”
李卓航不信道:“你看错了吧?若是小麻点,那刁掌柜怎会身中剧毒,快死了?”
李菡瑶道:“是真的!是我亲手扔出去的。我瞧着那人奸头猾脑的,坏死了,就放蛇吓他一下子,教训他。他踩了麻点一脚,麻点咬他一口。谁知就中毒了。要死不活的。”
李卓航困惑了,“这怎么回事?”
李菡瑶无辜道:“我也不晓得。”
顿了下又道:“许是老天爷罚他。”
一想到刁掌柜无冤无仇的,就买个桃子,就把小姐姐诓骗去卖了,她就气愤不已,才不内疚呢。
李卓航想了一会,不得其解,吩咐李菡瑶等人不可说出去,又命墨文买些东西去看望刁掌柜,就说刁掌柜在太平商铺受的伤,老爷担心,所以来看望,其实是打听消息,关注刁掌柜死活,并府衙那边反应。
墨文应一声,转身去了。
回到内院上房,李菡瑶先回自己屋里转了一圈,轻声唤了几声,没人应答。又去抱厦后窗边,朝后院瞧了一瞧,也没有人影。她就心神不宁起来。
吃晌午饭时,她又回房去看,手里还端着一碗饭,上面堆了些绿色菜蔬、鱼虾等。
“姐姐,姐姐?”她小声叫。
房里静悄悄的。
“姐姐,吃饭了。”
没有人应,她沮丧地出去了。
下午,她往自己房间跑了四五趟,小姐姐依然不见踪影。
太阳落山时,该吃晚饭了。
李菡瑶又一次回房查看。
这一次,她没失望,刚走到床边,就见床尾帘子一掀,一只手伸出来,迅速将她拽了进去。
李菡瑶惊喜道:“姐姐……”
随即被王壑急忙捂住嘴
王壑小声道:“别叫!”
李菡瑶不动,只有眼珠滴溜溜转。
王壑这才放开她,微声问道:“小兄弟,你没把我的事告诉别人吧?便是你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
李菡瑶忙摇头,她连爹爹都没告诉呢。
王壑松了口气。他并非怕李菡瑶告密,而是担心李菡瑶将事情告诉亲近的人,倘或那人来问他的身份来历,他说自己住在城外,人家一查就露陷了。
王壑道:“多谢小兄弟。”
他说,他那时候就躲在栀子花丛后面,多亏了小兄弟干扰刁掌柜,否则就要暴露了。
李菡瑶十分喜悦,请他出去坐。
王壑摇头道:“不了。我就藏在这。你要同我说话就进来。万一进来人,你就装作刚小解完了走出去,人家也不疑心。”他隔着帘子缝隙警惕地关注外面。
李菡瑶道“好”,又让他放心,说官差来没搜到人,除非再来查第二遍,否则这儿安全的很。
又向他悄笑道:“姐姐真厉害,把那可恶的知府少爷命根子都踩碎了。姐姐,命根子是什么东西?长在哪儿?”她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王壑见她满眼的求知欲,言语一派天真烂漫,忍笑道:“命根子?就是你尿尿的那个东西。”
李菡瑶糊涂死了,那地方怎么踩碎?真要踩碎的话,岂不是连肠子都要挤出来?正要再追问,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扮的是男童,难道男子和女子不一样?
哎呀,那可不能问了。
一问就露陷了。
她忍住疑惑,准备去问爹爹。
她让王壑等着,要弄晚饭给她吃。
王壑忙道:“小兄弟,你且去忙你的,别老是进来,惹人疑心。回头不拘拿点什么给我吃就行。”
李菡瑶答应着,掀帘子出去。
那边,王妈妈已经带着宁儿将饭菜端来了,有七八个菜,摆好了才退下,由李菡瑶伺候李卓航用饭。
李菡瑶站在桌边,将各样菜搛给李卓航。
李卓航看着眼前聪慧英气的男童,说不遗憾是假话。若李菡瑶真是男儿身,他就知足了。不过,他不会因此厌弃女儿半分,反更疼爱。这两年来,女儿化身小厮跟着他,一边学习各种人情世故和管理买卖,一边伺候他饮食起居,说是代娘亲照顾爹爹,一言一行都让他熨帖。
近两年,李卓航明显发福了。
李菡瑶搛什么,他就吃什么。
这么吃,能不发福吗!
正想着,李菡瑶却停了筷子,道:“老爷,晚上少吃些。老爷都发福了。太太说饮食有节,不能这么吃。”
她看着李卓航变粗的腰身,皱起了小眉头,想以前爹爹多么玉树临风,现在不太妙啊。
李卓航先是一愣,然后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向自己的腰腹部位,再抬头时已是满眼幽怨:发福还不都是你喂的。现在又劝他少吃、嫌他肥了?
女儿的话不能不听。
他便微笑道:“好,不吃了。墨竹把这些端去吃吧。”
他一个人当然吃不了这些菜,有一半是为李菡瑶准备的。李菡瑶正长身子,夏天食欲又差,多备些菜,他吃不完可以让女儿拿去吃。这考虑不可谓不周全。他们从不在人前做戏,人后就父女相称。他们单独相处时,也谨记主子和下人的身份差别,唯恐被人撞破了。
这样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