芶明脸一沉,问:“好多?”
随从忙道:“一屋子。”
芶明气得踢了他一脚,道:“蠢货,到底有好多?多大的屋子,你就不能说仔细些!”
随从急忙比划道:“有这三间屋子那么大,都堆满了。”
芶明目光沉沉地转向田园,面无表情地问:“你藏这些粮食在地下,想做什么?”
田园天真道:“囤货啊。”
芶明追问:“为何囤货?”
田方火了,“啪”一拍桌子站起来,怒视芶明道:“关你屁事!芶明,你欺我田家无人了?”
田园见他们吵起来,很着急的样子,忙站到中间,两边摇手儿,恳求道:“别吵了!我说就是了:我听人说边关打仗,粮食要涨价,多囤货能赚钱。”
芶明急问:“你听谁说的?”
田园道:“一位姑娘。就是她给我银子,让我帮忙买粮,不拘什么品类,只要能吃的,多多往家囤,不然我哪来那么多本钱。我在清河镇也囤了许多呢。”
芶明恍然大悟——
终于问出正主儿了!
他觉得自己智破了谜案。
众纨绔听得满脸震惊。
少时,一齐看向田方。
田方:“……”
他感觉黑云压顶,风雨欲来。
虽然他不学无术,但田园这发国难财的举动还是让他感到慌张,进而担心她会连累将军爹。
芶明、熊非则如同嗅到血腥味,双目闪烁兴奋的光芒,紧张地盯着田园,好像怕惊飞了她似得,放轻了语气柔声哄道:“田妹妹,那姑娘在哪儿?你引我们见见。哥哥也想投些本钱做这个买卖。咱们合伙如何?”
田园问:“你们也想做这买卖?”
芶明急忙点头。
熊非也重重点头。
田园歪着头,手指点着嘴角,甜甜地笑道:“那姑娘就在——”说到这,她停下。芶明熊非齐声问“在哪?”田园凤眼滴溜溜一转,目光从众纨绔脸上滑过——“就是我。我请你们来,就要拉你们入伙的!”
芶明顿时觉得不妙。
田园叫他“狗少爷”,右手一抖,甩出一枚钢针,正中他腹部;跟着两手连甩,身子跟陀螺似得旋转,甩出一枚又一枚钢针,激起一片惨叫。
绿衣小丫鬟也动手了,让众纨绔忍无可忍的是:这丫头明明不如田园镇定,脸上挂着慌乱害怕的神情,出手却比田园狠辣,飞刀扔得“嗖嗖”的。
这是什么世道啊?
这么小姑娘敢杀人!
众纨绔欲哭无泪。栽在两个小美人手上,让他们今后如何见人——不,他们还有命见人吗?
众纨绔都倒下了。
唯有田方还直坐着,瑟瑟发抖地看着前一刻还人畜无害的小妹子,这一刻化身修罗。
熊非仗着身子骨比旁人强壮,强挣扎着站起身,想要趁乱逃走,然才跑了两步,便踉跄着轰然扑地,不动了。
芶明见状绝望,况他身子发软,也挣起不来,便佯作糊涂,质问田园道:“田姑娘,你这是何意?”
田园笑道:“就是你心里想的意思。”
芶明心一沉,后悔莫及,面上却依然不解道:“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咱们不在谈买卖吗?”
田园撇嘴道:“你还装呢。我要真是做买卖的,你干嘛拦我的车?你拦我的车,因为知道我在筹集军粮,要送往边关支援杀敌的将士们。你个坏东西!”
芶明忙道:“绝无此事。”
田园道:“潘子豪来了吧?”
芶明:“……”
这消息是如何走漏的?
这丫头背后肯定有主子!
他失败的耻辱减轻了些。
田方好容易找回魂儿,瞪着田园道:“你……骗我。”
田园感激他之前维护,忙道:“我真没骗你,我真叫田园。田哥哥,我还有事请你帮忙。”
田方相信了,因为狐朋狗友都倒了,独他幸免,若他不是人家亲哥,哪来这荣幸呢?他忙道:“你为何要害他们?快放了他们!”不放就要出大事了,人家爹可是巡抚、按察使,田家惹不起呀,爹是将军也不行。
田园道:“不能放。他们爹投靠安国了,是卖国贼!”
田方:“……”
他脑子有些混乱。
这时,一青衣小丫头一头冲进来,惊慌道:“姑娘,来了好多官差,像是冲着咱们来的呢。”
田园忙看向芶明。
芶明得意,冷笑不止。
田园便知道,是他派人通知官差来的,却没有慌乱,对小丫鬟道:“小青不怕,有这些少爷在手上,官差不敢对咱们动手。来,把他们都打包装起来。”
芶明:“……”
绿衣小丫鬟拿了几条大麻袋来,三个小姑娘正要把纨绔们装进麻袋里,忽听外面脚步疾奔,跟着几个衙役冲进来,跑在前的是一中年衙役,杀气腾腾奔向田园,人未到,暗器先出,只见银光连闪,三柄飞刀飞向田园。
绿儿抬手打落一柄飞刀。
田园一个侧翻身躲过两柄。
绿儿手在腰间一拽,将腰带抽了出来,原来是一根软鞭,就朝那汉子抽过去;田园也从腰间抽出一物,约三尺长,抖动如银蛇乱窜,却是一柄软剑。
两人正要夹攻那汉子,却见一瘦衙役举刀砍向小青,小青一猫腰躲开了;剩下年轻的衙役跑向芶明,见芶明身子软软的起不来,知他中毒,忙俯身将他抱起来,想脱离这是非之地,田园手中剑一转,忙拦住他们。
年轻衙役急忙侧身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