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苏学智、林明哲和师门拜别后,已经跟着严云走了很久了,仍见严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林明哲只好出声,“严云,你看这时辰,我们坐下来吃口干粮吧?”
严云回过头,看见苏学智和林明哲已经歪坐在路边了,也走过去,坐着喝了口水,说道:“晋兄不妨也出来歇息一下?”
“哗”一声,苏学智和林明哲就看见晋朗摇着扇子大摇大摆从旁边的灌木中走出来,笑嘻嘻道:“严兄弟好生无趣,早就发现人家了,现在才开口。”
“你!咳……你怎么在这?”苏学智被自己口中的干粮噎了一下。
“樊家太闷,天林山庄人心太杂,还是跟你们这些小牛犊在一起有意思。”晋朗不客气地从严云手里抢走水袋,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林明哲怒问道:“你说谁是牛犊呢?”
“晋兄这是准备与我们同行?”苏学智虽然对晋朗已不像之前那么排斥,但是一起上路感觉还是怪怪的。
“不不不,不是我,是我们。”
“你们?”苏学智疑惑,“还有谁?”
“小成志啊,我刚才看见几只兔子,让他去打来,”晋朗拢了拢自己一身的绫罗绸缎,一屁股坐在严云旁边,“你们等等啊,待会儿就有烤兔子吃了。”
正说着,就看见霍成志提着两只兔子,全身挂着满满当当的几个包袱,从一边的灌木丛中走出来。
苏学智连忙上去接过兔子,看见霍成志这个样子,“霍师兄这是……搬家?”
霍成志没应,就走到晋朗那边,把包袱全都卸在他面前,自己坐到一边休息去了。晋朗立马眉开眼笑地从包袱摸出一面铜镜和一个脂粉盒,在自己脸上捯饬起来,“哎呀!今天这太阳真毒,我脸上的妆都花了。”
“……”
“……”
“……”
三人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个疑问,我们真的要和这货一起上路吗?
一个时辰后,五个人浩浩荡荡地上路。
无论晋朗是摘花捻草,还是调戏路边的老黄牛,三人都假装看不见,谁叫自己吃了人家的兔子肉呢!唉……
几人算是相安无事地结伴相行,一日午间行至密林小道,正准备休整一下,却闻前方传来声声小调。
“……大姐的头上边呀,一头青丝如墨染,好似那乌云遮满天。哎哎哟,好似那乌云遮满天……”
五人走上前来,只见一个穿着破烂的男子躺在树上,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咿咿呀呀地哼唱着,树底下还躺着几个酒坛子。五人走近只觉酒气冲天,想着疾疾行过便是。
不料那人开口止住他们的脚步,“诶?走了几天,终于看见活人了,你们等等……”说着一个翻身从树上栽下来。
“咚”地一声,几人听到都觉着疼。
那人像是没感到疼痛,慢悠悠地爬过来,抓住霍成志的衣摆,像条水蛭一样贴着霍成志往上爬,还没等霍成志一把把他甩出去,那人打了一个酒嗝,问道:“请问,天林山庄怎么走?”
晋朗一听,仿佛找到了乐子,“你要去天林山庄做什么?”
“我?要去参加天林山庄的祭剑大会啊!”
“噗嗤!”晋朗把扇子抵住下唇,“这祭剑大会已经结束好几天了,此处可在天林山庄百里之外,阁下……”
“什么!结束了?”那人酒都吓醒了几分,“不可能啊,我提前一个多月出发,怎的还会错过?”
苏学智问道:“不知阁下打哪来?”
“泉州。”
几人不禁扶额,从泉州到这里竟走了一个多月!不过见他这模样,大约也能猜到他是怎么赶路的。
晋朗“哗”一声打开扇子,“看来阁下只能打道回府了。”
“我不要!”那人叫得一个撕心裂肺,抱着霍成志的大腿不肯松手,“家里给的盘缠都花光了,我连天林山庄的门都没见着,回去会被我爹打断双腿的。”
苏学智见霍成志身上挂着大包小包的,还要腾出一只手拽着裤腰带以防有被扒下的危险,出口解围道:“阁下不妨先与我们一道,到时传书让家里人来接可好?”
“诶……”林明哲还没来得及阻止,苏学智已经脱口而出了。
“好好好!非常好!”说着就厚着脸皮与几人称兄道弟,“在下袁立新,不知几位兄台怎么称呼?”
“……”
“……”
“……”
“……”
“……”
夜幕落下,看见不远处有火光闪烁,几人喜出望外,走了一天,终于看见人烟了。急忙跑过去,一道人影慢悠悠地走在林间的小道。
袁立新靠近了一些,“请问,这附近有住宿的地方吗?”
那道人影转过来,脸上泛着微光。
“鬼啊……”袁立新吓得往后一跳,紧紧扒在霍成志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