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村
村子里很安静,只有隐隐约约传来一两声狗叫,或是某个人妮妮喃喃的话语。大部分村民为了省灯油钱,早早的就灭了灯睡觉,积蓄第二天劳作的体力。柳大娘家的草屋里,却反常的点着灯,传来一阵虚弱的说话声。
“那年,我在河边浣纱,上游漂下来一个人……后来,我去金城找过他,可是正好碰上他娶姨太太……咳咳……咳咳”。柳碧城躺在床上,拉着女儿的手,说到一半就咳嗽了起来,嘴唇苍白的不像话,脸上却有一丝不正常的红晕,眼神也亮得很。
沈凌雪跪在母亲的床边,双眼含泪,“娘,你歇一歇吧,一会儿再说。”站在一边的吴翠翠赶快到了一碗热水递给沈凌雪。凌雪接过来以后,扶着母亲,慢慢地将水喂了进去。
喝过水,柳碧城好像又又有了力气,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块系着红绳的玉佩,和一封信。信上写着“沈虎亲启”四个字。“凌雪,你拿着这封信和这块玉佩去找你爹吧,娘再也照顾不了你了。”
沈凌雪跪在地上,哽咽这摇头“娘,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翠翠站在一边,眼里也含着泪。自从他们到了柳叶村,跟凌雪做了亲戚,她就从什么都没有,到有了干娘和妹妹。吴九不管她,所以翠翠总是和凌雪待在一起,俨然就是柳碧城的第二个女儿。现在,柳碧城病得快要死了,对于翠翠来说,也即将失去母亲。
“翠翠。”柳碧城突然叫她,翠翠赶快凑到了柳碧城的身边。
“我快要不行了。干娘求你了,帮我照看着凌雪吧,我实在放心不下他。”这会儿,柳碧城的声音就像是游丝,飘飘忽忽的,却是砸进了翠翠的心里。翠翠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干娘,你放心,凌雪是我妹妹,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翠翠抓着柳碧城的手,用力的点着头,保证着自己会好好照顾沈凌雪。沈凌雪抓着母亲的胳膊,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哽咽着,几乎发不出别的声音。
柳碧城的眼睛逐渐黯淡了下去,“凌雪……翠翠,照顾好自己啊。”说完,手也一起坠了下去。翠翠和凌雪终于哭出声来,凌雪抓着母亲的胳膊,一边哭,一边摇晃着母亲,就好像这样能把母亲叫醒过来。翠翠死死拉着柳碧城的手,瞪大了眼睛,不肯放下,好像这样,柳碧城就没有死。
在村子里人的帮助下,沈凌雪给母亲下了葬,将屋子里收拾好,做好了寻亲的准备。
翠翠这个时候却被父亲吴九给锁在了家里。吴九赌钱又输了,准备把翠翠给卖了,怕翠翠跑了。沈凌雪没见到翠翠,跑到翠翠家,见着吴九吊儿郎当走出了家门,还给门上了锁。等吴九走不见了身影,才跑到窗口叫着翠翠。
翠翠听到凌雪在叫自己,赶快跑到窗口。“妹妹,你东西收拾好没有?”
凌雪赶快点头,“姐,我都拿好了。你怎么被锁起来了?”
翠翠冷哼了一声,“我爹又赌输了,打算把我卖给老头子当小老婆。他做梦!”
凌雪听了很着急,“那怎么办啊,姐?”
“别着急凌雪,你去灶台那里,帮我把菜刀塞进来。今天晚上我爹肯定不会回来,我白天走肯定会被看见,谁要是给我爹报了信,我就走不了了。我们晚上连夜跑,不会被发现。”翠翠安抚着凌雪,又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她,凌雪这才忙不迭的答应了。“现在你赶快回家,把东西拿上。多带些干粮,厨房锅里有我之前做的饼,都带上,放到村口的大石头下面藏好。晚上天一黑你就过来。”
凌雪答应着,赶快去厨房找到菜刀塞进了门里,又忙不迭的跑回家拿上东西按照翠翠说的放好,就等着天黑。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凌雪着急地跑到翠翠家门口,就听到“碰”的一声,翠翠家本来就破破烂烂的的门就被劈开了。翠翠扶住了被劈开的破旧木门,又把包袱丢给了凌雪。把菜刀塞进了随身的一个小包袱里,拉上了凌雪的手,就往外跑。
小姐妹两个,一路跑向村口,就像奔向自由。
天色太暗,待在野外并不安全,翠翠带着凌雪躲到两人常玩的山洞里,生起了一小堆火,开始收拾着行李,方便天亮以后两人赶路。凌雪拿着母亲给的信,不知道往哪里放更妥当。翠翠看出了凌雪的犹豫,就伸出手来,“你要是信得过我就把信给我,我贴身收着,人在信在。”
凌雪点点头,把信给了翠翠。翠翠用油布包好了信,把包袱铺在山洞里的干草上,让凌雪躺下。“凌雪,我们都不知道去金城的路怎么走,得一边走一边问路了。我们两个姑娘上路,这一路上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一定要小心,不到金城千万不能放松。”
“我知道了,姐。”过了一小会儿,凌雪翻了个身说:“姐,要是我找到了爹,但是他不认我怎么办?他是督军,有自己的家,万一不要我呢?”
翠翠躺了下来,轻轻的拍了拍凌雪,“你放心,你爹肯定会认你的。要是他真的不认你,那我就带着你走,咱们两个,去哪里都行。”
凌雪凑到翠翠的身边,“那我们还回柳叶村么?”
翠翠拍着凌雪的手顿了顿,“不回去了。等你找着爹,你就是督军府的小姐,我呢就找个地方住下来,找份活干。你要有空,就来看我,我们两个还待在一块儿。”
凌雪抓住了翠翠的手,“你是我姐姐,我的爹,就是你的爹。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