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生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在楚大学霸的人生里, 挫折这两个字基本上没出现过, 不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 楚云生一直觉得在周念平的事情上,失败的原因是“错过”,总结下来就是“阴差阳错”四个字。
楚云生压根没想过,周念平离开的原因和自己有关。
这也不怪楚大学霸, 毕竟当初他走得决绝, 什么也没留下, 就算中间夹着个苟力, 他们现在也晓得这人不怀好意, 所以分开的这些年两边得到的信息都是有偏差的。
比如楚云生一直以为周念平在别的城市娶妻生子, 比如周念平一直以为楚大学霸有个会订婚的女朋友。
类似的误会实在太多, 林林总总汇集起来, 构成了他们无法相守的过去, 而今重头再来, 自然谁也不乐意去提这段回忆, 久而久之, 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双方都有苦衷, 却无法互相理解。
宾馆的大堂里人来人往,楚云生抬腿往电梯走,鬼使神差间转身追着周念平的脚步找楼梯, 结果刚进去, 就听见压抑的哭泣。
楚云生心尖一颤, 循声望见了缩在墙角的身影, 登时心疼得揪了起来。
周念平抱着膝盖,惨兮兮地团着,听哭声嗓子已经哑了,伤心得太专注,都没发现面前多了一个人。
“念平。”楚云生蹲下来,把他抱在怀里。
周念平狠狠地挣了一下,发现挣脱不开,干脆自暴自弃地把脸埋在楚云生的衣领里,继续乌拉乌拉地掉眼泪。
“对不起。”楚云生试探地捏捏周念平的后颈,“我没想故意隐瞒。”
他含泪哭嚎:“你你嫌我恶心”
楚云生愁容满面:“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恶心”
“你还不承认”周念平哇的一声哭得更绝望,“楚云生你就是个混蛋”
穿堂风呼啦啦地吹,把人的心都给吹凉了,楚云生心想就算吵架也不能让他冻感冒,便咬牙把小男友抱在怀里,硬是一步一步顺着楼梯爬上了八楼。周念平天天被叫小朋友,可他是个快一米八的小伙子,楚云生体力再好,到了房间门口也喘得说不上话,连开门的手都微微颤抖。
可是能怎么办呢周念平哭得浑身软叽叽,楚云生哪里舍得他自己走。
再说周念平,他实在太难过,哭得认真无比,本来做好了和楚云生斗争到底的准备,哪晓得在床上滚了一圈,直接睡着了。
楚云生:
楚云生叹了口气,将房间里的灯关掉,躺在他身侧愁眉不展。
谁知道周念平醒的时候哭得歇斯底里,睡得倒是安稳,抱着被子往楚云生怀里一滚,因为鼻子不通,所以呼噜呼噜地喘气儿,还时不时打个小嗝,搞得楚云生一惊一乍,一晚上愣是没睡好。反观周念平,不仅睡得香甜,一大早还在被窝里哼哧哼哧地说梦话,起先是叫楚云生的名字,把楚大学霸叫得心花怒放,结果没高兴几分钟,他就抬起一脚直揣在楚云生的膝盖上:“你讨厌”
楚云生:
被莫名其妙踹下床的楚大学霸恍惚了几秒,淡定地接受了周念平没睡醒的事实,重新爬到床上,刚一钻进被窝,他就自觉地贴上来,乖巧地呼噜了两声。
还是很可爱啊楚云生满心柔软,刚把手伸过去,就被周念平狠狠咬住。
楚云生:
也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楚云生俯身凑过去,看见周念平眼角糊着几滴泪,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
楚云生一直以为重生的事儿说开了,最多吵吵闹闹几天,他俩肯定能和好,但事到如今,事实却明摆着:周念平对过去有心结。这心结还不是一般的大,要不然他不会闹别扭。
不是楚云生托大,而是太了解他,只要不触及周念平的底线,他是不会纠结的,周念平有个优点,自己能给自己顺毛。这个优点很是让人心疼,因为楚云生知道,周念平的心里一直有个认知,类似于不安慰自己,世界上就没有人会安慰他了。即使楚云生已经是他的男朋友,他依旧固守着这一想法,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的念头。
愁人。
没有比赛的一天,楚云生不急着起床,刚好窗帘够厚,周念平睡眼惺忪地翻了个身,没瞧见刺眼的日光,以为天还没亮,便枕着楚大学霸的胳膊睡回笼觉。
门外传来同学们压低的说话声,楚云生算着时间,觉得是时候下楼吃早饭了。不过叫醒周念平实在是个艰巨的任务。楚大学霸经历了被踹,被咬,被挠,被抓的四道工序以后,终于得到一个迷迷瞪瞪坐在床上吸鼻子的周念平。
“好冷。”他不甚清醒,忘了自己和楚云生的争吵,抱着被子哆嗦,“暖气坏了吗”
楚云生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难得怔住一瞬:“念平,下雪了。”
帝都的雪比他们预料中来得更早,此刻窗外白茫茫一片,好多没有比赛的学生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在宾馆门前的空地上打雪仗,而今天有比赛的学生也聚集在停车场前,趁着上车之前的几分钟,嘻嘻哈哈地互相扔雪球。
“下雪啦”周念平瞬间清醒,裹着被子拱到床边,伸长了脖子往外眺望。
还真的下雪了。
和南方冬天的细雪不同,鹅毛大雪随风飘落,乍一看窗外像是起了雾,眯起眼睛看半晌才能看清那根本不是雾,而是厚厚的雪花。
周念平兴冲冲地看了三秒,紧接着想起睡前没进行完的争吵,瞬间变了脸色:“你混蛋”
楚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