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歃血为盟,争抢执牛耳之事如此便被南宫偃化解。
两国君主商议之后,约言已定,便集合兵卒,共计千乘,浩浩荡荡从新密邑朝京师王城进发。
天王四年,夏四月十五己卯,夏历五月十五(公元前673年4月26号)。夜半十一点时天王及郑伯驻军在王城南门,虢公驻军在王城北门。
当此之时,正是望日满月。月如同车轮一般大小,又似烛光一样明亮,将整个王城照得清晰可见。虽是初夏之夜本该微风佛面,此时却是风静树止。
在王城北门外,司马舟之桥对虢公丑说道:“王子颓果真难以成事,每天晚上都要看舞女跳舞,喝的酩酊大醉。本来我们须得等到月黑风高时,才好动手。对于他,星稀月明对我们更为有利,一切都看得很清楚”。
而颓废王即位一年来只顾得与五位大夫饮酒作乐,频频征发王城国人服役。把守城门的阍人哪里肯为他卖命,见虢国兵卒正要攻城,直接打开城门,迎接虢公丑入城。
按照虢公与郑伯在新密会盟的约定,双方一北一南各自入城,王城内天王所属器物,双方先到先得。
仗着西北出产的强壮马匹,虢公丑比郑伯快了一步,首先从北门攻入王宫。
此时王子颓,边伯、大夫蔿国、大夫詹父、大祝子禽、膳夫石速五位大夫听得虢公丑帅军攻入,吓得顿时酒醒,撇下天后急忙向南逃遁,正好撞到从南门进入的郑伯和天王手中。
且说虢公丑快郑伯姬突一步,率先控制大半部分王宫。进入王宫大殿,见天后在此,如获至宝。
更令虢公丑兴奋的却是大殿中放着的九个千钧大鼎(一钧三十斤)。虢公丑虽是第一等公爵诸侯,此生却也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鼎,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镇国神器九鼎吗?
异常兴奋的虢公丑大声叫着:“司马爱卿,司寇爱卿,快快前来!孤从未见过如此千钧之大鼎!”
此时虢公根本没有注意到大司马不知所踪,只看到司寇南宫偃前来,于是捧着南宫偃的双手道:“爱卿平生所学所闻,可知此为何物?”
南宫偃细细地端详这九件重器,眼睛因所见所看瞪得大大的,回秉虢公丑道:“君上这正是大禹王所铸九鼎,请君上细看:
这第一鼎所绘制的乃是冀州,本州西接岐山,北靠太原,东有碣石以观沧海。衡水、漳水、灌溉其中,其土白壤,沃野千里。又有鸟夷族人漂洋过海贡献皮服之图像。如今有邦国晋、邢、肥、鼓、燕等。
这第二鼎所绘制的乃是兖州(音:yan),本州北靠大河(黄河),南接济水,东观沧海。雍水、沮水、汇入雷泽夏泽,沃野千里,其土黑坟。其民善于种植桑树善于养蚕。又有贡献丝绸漆器之图像。如今有邦国郭、卢、齐等。
这第三鼎所绘制的乃是青州,本州西接泰山,东观沧海。潍水、淄水灌溉其中,其土白坟沃野千里。其民善于煮海为盐。又有贡献葛布、大鱼之图像。如今有邦国莱、纪、州、莒等。
这第四鼎所绘制的乃是徐州,本州北接泰山,南临淮水,东观沧海。淮水、沂水,灌溉其中,沃野千里。其土赤坟,又有贡献赤黑细缯、白色绸帛之图像。如今有邦国鲁、滕、薛、钟吾、徐等。
这第五鼎所绘制的乃是荆州,本州江、汉宽广,东流朝宗于海。九江灌溉其中,云梦之泽广为万里。其土涂泥,其民善于冶炼黄金(铜)。又有贡献羽毛、牛尾、黄金之图像。如今有邦国楚、随、罗、鄂、英、蒋、黄等。
这第六鼎所绘制的乃是豫州,本州居天下之中。伊水,洛水,大河灌溉其中,沃野千里,其土黄壤。其民雍容华贵,善于耕种。又有贡献葛布、丝麻之图像。如今有邦国宋、郑、陈、蔡、许、曹等。
这第七鼎所绘制人乃是扬州,北靠淮水,彭蠡太湖山水一色,芳草萋萋,有孔雀向东南而飞之美景,其土涂泥。其民断发纹身。又有贡献葛布、贝锦、橘子之图像。如今有邦国吴、越。
这第八鼎所绘制的乃是梁州:西接昆仑,北靠终南,四川总汇,金沙滚滚。其地青黎,其民和悦,真乃天府之国。又有贡献熊、罴、狐狸之图像。如今有邦国巴、蜀、夜郎。
这第九鼎所绘制的乃是雍州:西接荒原,北接鬼方,南临终南,东观函谷关。泾水、渭水灌溉其中,沃野千里。其土黄壤,其民淳朴。又有贡献美玉、嘉石、之图像。如今有邦国秦、梁、翟,魏、褒、苴。
南宫偃又说道:“千钧九鼎,镇国神器,大禹作之;夏后氏失之,殷人受之;殷人失之,周人受之。武王克商,将此九鼎迁于王城文庙之中,于是王城东门称为东鼎门。但臣实在不知,如此重的九鼎为何出现在天王大殿?“
虢公丑听罢并不答话,只是情不自禁地说道:
“上帝赐命,上帝赐命!”
随即便令人找来布帛,毛笔,黑墨彩料,命司寇南宫偃把九鼎所绘制的山川形胜,风土人情等详细临摹下来。
九鼎为何从文庙迁移至大殿之中呢?请君欣赏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