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苏慧看着楚锦瑶,似乎很是感叹,“说起来,苏家除了把她生出来,并没有尽过一分一毫的力,这么多年,都是别人家供她吃供她穿。她不认我,我其实早就预料到了。”
只是没想到,楚锦妙对她的身生家庭这样排斥就是了。
楚锦瑶也不知该说什么,这种事情她立场微妙,说什么都不妥,干脆不言不语,默默握紧了苏慧的手。苏慧伤感了一会,很快就振作起来:“罢了,不说她了,她不愿意见我们这些平民血亲,嫌我们丢她的脸,那我也当没有这个妹妹得了。本来,一天也没有相处过,强求什么情分。”
苏慧这样放得开倒让楚锦瑶吃惊了,但是仔细一想也是,今日算得上是苏慧和楚锦妙第一次见面,楚锦妙竟然当着苏慧的面说这种话,谁能不寒心?本来就是毫无感情的陌生人,楚锦妙不乐意认,苏慧还指不定愿意不愿意呢,哪能指望着苏慧像赵氏一样,无条件包容楚锦妙的作。
楚锦妙就这样亲手斩断了自己和亲生姐姐的缘分。说不定,楚锦妙本人还求之不得呢。
楚锦瑶再懒得理会这种人,无端影响自己心情。她和苏慧聊起分别之后的事情,聊起云织绣庄,还聊起卖成衣能不能行。她们姐妹俩有这么多可以聊的话题,为什么要被楚锦妙这个白眼狼破坏心情?
后来谈到兴起,楚锦瑶将自己闲暇时做的衣裙都拿出来,一件接一件展示给苏慧看。
苏慧仔细看了看针脚和走向,最后说:“你这种在褶子上缝绶带和流苏的法子新颖,这样打褶子虽然麻烦些,但多花些功夫,也能做出来。我大致记住怎么做了,回去就用碎片的布料试一试,要是能做出来,一定卖得好。”
她们俩都是小时候苦惯的,谈起赚钱来格外热衷。
楚锦瑶随口问:“姐姐,你最近过的怎么样?银钱够用吗?”
苏慧神色微不可见地怔了一怔,嘴唇也嗫喏了几下,苏慧悄悄看楚锦瑶的侧脸,发现她皮肤白净,眼神清透,一看就过的非常顺遂。苏慧的心定了下来,楚锦瑶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家庭,现在还靠自己的努力过的这么好,这些烦心事,就不要告诉她了。
苏慧最后摇摇头,道:“没什么,一切都好。你刚才说的那个花样子,走针是什么样的?”
楚锦瑶本来还想仔细问问,可是听到苏慧问起生意的事,她不敢马虎,立刻仔细地又演示了一边。这样一来,话题自然岔过了。
楚锦瑶和苏慧热火朝天地讨论了许久,直到最后天色晚了,苏慧再不走就要赶不上回城了,这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楚锦瑶陪着苏慧等在过道上,等魏掌柜的人过来,一起套车回城。楚锦瑶站了一会,忍不住问:“姐姐,这次为什么是魏大掌柜来?说实在的,每次都是魏良小掌柜来送东西,我还没见过大掌柜呢。”
“给王妃祝寿,可不是要大掌柜来么!”苏慧也不大清楚,她说,“其实我也没怎么见过魏大掌柜,听说他产业有很多,每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每日只在绣庄打转,要不是今日为了见你,恐怕我也见不到魏掌柜。”
楚锦瑶点头,越发觉得这个人神秘:“魏掌柜还真是奇怪。不过能将生意做这么大,行事奇怪也不足为奇。”
苏慧点头,她只在店里帮工,有女客时出来招待招待客人,即使如此她都能感觉到魏家家产的恐怖。而楚锦瑶每个月吃分红,感受到的就越发直观了。
苏慧并不知道楚锦瑶和魏掌柜的关系,她以为这是长兴侯府入股,最后分到了楚锦瑶名下,所以并不觉得奇怪。她们俩边等边聊天,又站了很久,还是不见魏掌柜人影。派出去的小厮跑了好几拨,都说魏掌柜在忙,见不到人。
“他在忙什么?竟然连人都见不到?”
苏慧说:“再等等吧,你要是站的累了就先回去,我自己等着就行。”
“这怎么行。”楚锦瑶坚持陪着苏慧,她暗暗在心里嘀咕,“魏掌柜和怀陵王府并没有往来,这次魏掌柜来王府做什么?还一待就这么久。”
好在魏掌柜许是也意识到时间不早了,没过多久匆匆赶来,带着苏慧和其他人回去了。楚锦瑶目送人出了二门后,才恋恋不舍地往回走。
第二天就是老王妃正式的寿辰了,怀陵王府极为热闹,流水宴大摆三天,前后门都有小厮给行人撒糖洒碎银子,人群哄闹不休,戏班子更是从早唱到晚。这次寿宴因为有太子出席,到场道贺的大人物越发多,门口有一个小厮专门唱名念礼单,他那嘹亮悠长的声音一天都少有休息的时候,这才叫真正的宾客如云。
来得人多了,无论是宾客还是主人,谁都被搞得眼花缭乱,自然没有功夫去注意都有些什么人。而太子在这段时间,接着贺寿的名义接见了不少人。
流水宴的最后一天,下午,后花园摆了戏台,老王妃带着一众宾客在戏台子看戏。戏台子搭在中央,四周围了阁楼。郡王、太子等男客坐在一边,老王妃和夫人小姐们坐在另一边。
楚锦瑶对这些没什么热情,她坐在席位上,照例发呆打发时间,突然胳膊肘被人顶了顶。
“你怎么还在发呆!”县主不悦地盯着楚锦瑶。
楚锦瑶回过神,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县主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直接揪着楚锦瑶的胳膊往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