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盛暑十分的八月,因着十四阿哥的死和寒部站事的僵持不下,合宫竟有一丝凉意。弘历、如懿、海兰、燕婉…每个人都怀揣着心事,看上去却又好似寻常的样子。

弘历多数时间都在九州清宴处理政务,其余的时候,除了每日去如懿宫里闲话和用晚膳,便是常去庆嫔、婉嫔、颖嫔那里,偶尔也会去绿筠、忻嫔那里瞧瞧,燕婉失子又有孕,有时弘历也会陪着她用午膳。每日虽是宿在如懿宫里依旧多些,但除了中宫,其他也算的上雨露均沾。后宫与前朝千丝万缕,非常时期更是不得马虎,况且重生一世,弘历对这些曾陪伴自己的女子多了几分怜惜。他朝红颜春尽,即便不全是为他,却也是为他。

燕婉自失了永璐,整日待在茂育斋礼佛,因怀着身孕,比以往更显憔悴,她本就娇小,如此一来更显得楚楚可怜。弘历望着她消瘦的影子,不禁也动了恻隐之心,那一世的燕婉并无礼佛之心,这一世为着永璐意外之故转了心性亦未可知。

“你不必过于伤怀,永璐的身子本就不好,太医与朕说过,即便无此次意外,他与咱们的缘分也不过剩了几个月之余。”

燕婉的身子晃了一下,转而镇定下来,“皇上…永璐才两岁…”说着不自觉的饮泣。

“你如今有着身孕,很快还会有孩子的。”弘历看她一眼,安慰道。

“皇上…如今臣妾身边只有璟妘,她也不过才一岁,臣妾…能不能接璟妧回来住几日?待到臣妾生产时就还回颖嫔那里。”燕婉有些试探性的问弘历。

在那一个瞬间,弘历几乎就要脱口答应,但想起那一世,燕婉也曾多次央求接回璟妧,可璟妧因自小跟着颖嫔,并不与燕婉亲近,为此颖嫔亦是跟着乱了方寸。

“璟妧自小跟着颖嫔,朕怕接到你这里来,若是不习惯,又伤了你的心。你若是想她,时常去颖嫔那里走动就是了。”

“皇上…”燕婉有些绝望的神情,但见弘历意向坚决,也不复坚持,颖嫔总怕自己接回璟妧,哪里肯让璟妧与自己亲近,“是啊,璟妧从出生就离开臣妾了,她与臣妾的缘分原是连永璐都不如些。”

“朕答应你,你腹中这个孩子出生后,由你自己养着。”

“臣妾多谢皇上”,燕婉抚一抚自己的肚子,这才露出一丝喜色。

送走弘历,燕婉坐在卧房由春婵为她篦头。“娘娘,您放宽心些吧,等生下这个小阿哥,娘娘便无忧了。”

“本宫如何不知,眼下本宫不得不这样,这些日子皇上并不待见本宫,即便本宫有着身孕,竟还要禁本宫的足!这一回竟不知是谁要害本宫。愉妃、皇后,怕是连纯贵妃都有份,她们哪个不是生怕本宫肚子里是个阿哥。”

“幸亏娘娘发现的早,才能将计就计。”

“春婵,你觉得本宫是不是太狠了些?”

“娘娘,您也是没有办法。牺牲了十四阿哥,才能换来您肚子里阿哥的平安。”

“是啊,有人要害这个孩子,本宫若无荣宠,这个孩子如何能保得住?即便生下来,也不见得给本宫将养。”

“好在皇上念旧…”

“念旧?”燕婉轻嗤一声,“他不过是看本宫可怜,他与本宫何曾有旧?”燕婉从妆匣的最底层,拿出那个小小的银色点缀红宝石的戒指,戴在手上出神。

连春婵也不知,这戒指的来历,它太普通了,被别的戒指一比,显得格格不入,并不像宫中之物,只是燕婉,还是把它放在妆匣的单独一格,很是珍视,从前也不常见她戴,最近这些日子,不知为何时常拿在手里看上很久很久。

“娘娘,这枚戒指倒是精巧,只是娘娘戴着有些松了呢。”

“是啊,本宫如今已戴不了它了。”燕婉长叹一声,把它放回妆匣。

除了燕婉,还有一个让弘历颇为留心的便是新晋封的诚嫔,尽管诚嫔看上去低调温顺,却是那一世不了解的人物,让弘历不得不设下心防。

漪兰殿是个好地方,三面环水,杨柳依依,盛放的芍药灿烂夺目,清凉安静中带有几分娇艳,很适合诚嫔。

“皇上,这是臣妾新制的云香绿雾,请您尝尝。”

“你这里的茶总是清香可口。”

“圆明园是风水宝地,臣妾在这里住着,闲来无事,便喜欢收集秋后的白露,是最适合酿茶的。”诚嫔坐在弘历的对面,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她总是那样淡淡的笑着,让人舒适的不像真的。

“你的性子倒是温婉。”

“皇后娘娘御下有方,后宫的姐妹们相处融洽,一片祥和,臣妾身在其中受教良多,心境也比以往平稳许多。且臣妾同纯贵妃姐姐、婉嫔姐姐、庆嫔姐姐一处闲话,臣妾觉得几位姐姐心性都是极温和的,臣妾跟着也学到几分。”

“她们几个性子都很好,你同她们多接触多学一学自是极好的”。这几位都是温和的人,却又各有不同,绿筠是温厚中带些庸懦的性子,不甚有主见,常被人误导,一颗心全在孩子身上;婉嫔的性子是那种实诚又默默的,不善言谈,一颗心全在弘历身上;庆嫔倒算的上十足的娴静温婉,不争不闹,是腹有诗书的淡泊雅致,“你们虽然相似,却多有不同,你是和顺中带着伶俐聪灵,着实难得,说起来和你的名字很配,荔琬,倒是朕给你的这个封号有些不配了。”

“皇上切莫如此说,臣妾觉得诚字甚好,臣妾自李朝来,但臣妾母亲出自我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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