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魂月携着无灵沿吴越国边境一路向南,御空疾行,足有七十余里,周遭山林景物在无灵眼前飞速倒退,直至一片桃花林地,才忽然停住。
只见金叶纷飞,满地秋黄,却另有七八十株桃树桃花盛开,别有一番生机。
而朝阳日下,桃花林间,对峙三人。
一人金袍金帽,眼如豹目,胡须两撇;一人白衣似雪,面貌清冷;另一人体态熊壮,巨眼铜铃。
金袍人双手上下协防,手指宛若胎生,保养极好;壮汉上身赤裸,肌肉鼓胀,令人生畏;而玉面男子手持一柄银白雪剑,一挥一动间似有雪花飘落。
忽然壮汉双拳砸地,暴吼一声,径直冲向手无寸铁的金袍人,而他刚才脚下所站地面龟裂数丈,破碎不堪。
可金袍人却毫不在意,周身旋转荡起层层真力,犹如金色流光,卷带落叶,凌空而起。
玉面男子手中宝剑轻轻一挥,顿时大地结霜,气温骤降。他目光如犀,剑身又是一动,径直滑向壮汉,直点胸口。
壮汉连忙一退,宛若脱兔。
金袍人忽然转守为攻,驱使纷纷落叶化为飞刀,袭向玉面男子周身要害。
桃树林内一时落花纷纷,叶片飞舞,而桃树林外,一老一幼,瞩目观望。
无灵心中疑道:“爷爷,这些人是谁?为何要在这桃花林间,生死相搏?”
天魂月传音入密道:“孙儿,你看那力大如牛,身硬如铁的壮汉,人称裂地太岁,而看似身薄体轻的金袍人,名号金袍铁算,至于手持宝剑的白衣男子则叫雪渐晴。”
无灵望着缓缓述来的天魂月,狐疑道:“爷爷莫非你认识他们?”天魂月神秘一笑。无灵望着卖关子的天魂月,没好气道:“爷爷你好无聊。”天魂月道:“无聊?”无灵“嗯”了一声,“他们的名号里面莫非有何玄机?”
天魂月笑道:“玄机?那是一种荣耀。”
无灵疑道:“荣耀?”
天魂月语气沧桑道:“两百余年前世俗界英雄辈出,因而出了个‘英雄谱’。”
无灵奇道:“两百余年前?‘英雄谱’?”
天魂月点了点头道:“那时豪侠出没,远胜如今,修真之人更是时而现世,而凡踏进谱中之人,更被世人称道,可背后的荣耀代价却也极其惨重。”
无灵向往道:“是吗?可踏入谱中之人不都被世人津津乐道?”
天魂月语气沧桑道:“的确津津乐道,可谱中之人时刻伴随着厮杀、争名,夺利。名门之秀,江湖俊杰,老辈人物一旦陷入都逃不过游戏的捉弄。”
无灵追问道:“那后来呢?”
天魂月淡淡道:“后来那些修武狂徒,炼道之人总算醒悟,在几大高手合力之下,禁了那英雄谱排位之争,时至今日,以少有类似争斗,而这百余年间,英雄谱上之人,死的死,散的散,求道的求道,失踪的失踪,可谓是所剩无几,不过这对老夫来说也不过是弹指一瞬间。”
无灵暗感神伤道:“爷爷,那这三人莫非就是昔日英雄谱上的人物?”
天魂月微微一叹,望着远端激战三人,道:“孙儿,有些人注定被历史淹没,而有些历经沧桑,也终不会褪色。注意看,那裂地太岁要发狠了!”
无灵似懂非懂的“嗯”了一声,眺目望去。
只见远端金银灰三色真力忽然暴涨,那金袍铁算手中金叶飞舞,如百把飞刀劈打在裂地太岁周身,可裂地太岁身硬如铁,毫发未伤,反大吼一声,挥起拳头,含盖惊人气力轰击而去。
挡在金袍铁算身前,金叶流动的真力巨衣顿时泛起条条裂纹,如破水流冰般迅速龟裂,可他毫不在意,声音雀起:“裂地汉,你那拳头是破不开我金羽衣的。”
可裂地太岁却目光大睁,不以为然,粗声道:“休张狂!”他双拳猛然一缩,再度砸向地面,顿时雷动树林,传遍八方,而挡在金袍铁算身前的金羽衣尚未恢复原状,可裂地太岁粗糙的两掌间已金光大作,渐渐汇集连成一片,形似一根丈长光杵。
金袍铁算见之怒道:“好你个裂地汉,竟玩真的!”
裂地太岁吐了口粘痰,粗言喝道:“少跟我装蒜,你占尽地利,我不乱劈了你?”
金袍铁算气道:“既话到这个份上,我也不藏着了!”他步伐旋转陡然加速,金衣骤华,叶片飞舞。
远端天魂月见之淡淡一笑。
无灵抬头道:“爷爷,你笑什么?”天魂月摸了摸无灵额头道:“孙儿,你猜那裂地太岁可要使出全力了?”无灵寻思道:“应该吧,我看那金袍铁算嘴都快气歪了。”天魂月摇头一笑。无灵心中打鼓道:“难道不是?”
天魂月正色道:“那裂地太岁欲要施展的杵法名为——乱披风,如当真挥舞起来,我们就需换个位置观看了。”无灵惊道:“这么厉害?”
天魂月道:“飞沙走,日无光,人虽丧,杵行志,岂是玩笑?而今他尚有意识,还可出言叫骂,显然余力犹存许多。”无灵道:“原来如此,不过爷爷,那金袍铁算呢?”天魂月道:“那金袍铁算如同裂地太岁所言,占尽地利,估计难有眼福,见他使全看家本领了。”无灵点了点头。
这时,裂地太岁挥使着金光杵,以雷霆万钧之势,猛砸而去。
而金袍铁算虽神情淡然,却一派招架之势。
可就在裂地太岁杵落瞬息,一股寒意悄然袭来,临近桃花纷纷化为冰晶,而飘散落叶更冻成条条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