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试图躲避同冯意安的对视,没有用,越是闭上眼睛,那道熟悉的身影就越清晰。
头痛,针刺一样的头痛,令他的意识和记忆乱成了一团浆糊。
还有那两个女人的脸,李敏,最先出现的是李敏的脸。
李敏,怎么搞的,这个连旗袍都不肯为自己穿的女人,自己怎么会喜欢上她的,也只有冯意安会喜欢这种木头一样的女人。
白燕,啊,自己的老婆,自己明明最爱的是她啊。可是——
周少贵忽然想起来,自己去年就和她,和白燕离婚了。
啊,白燕好,还是白燕更好啊,那白皙的大腿丰满挺拔的胸脯,这一切,李敏怎么比得上。
可是,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又那么的对李敏放不下呢,明明上大学时,连正眼都不肯看她一眼啊。
头痛,剧烈的头痛,还有那令人快要爆炸的胸闷。
啊,又来了,又来了——冯意安、李敏、白燕不断闪现的身影,慢慢汇聚成一股巨大的洪流,把他吸进了黑暗的深处。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努力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没用。这种状态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
原来一两个月一次,现在两三天就会出现一次。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基因检测,自己患上精神疾病的概率几乎不到百分之零点一,记忆中家族成员没有一个得过精神类疾病的,可是,到底怎么回事?
周少贵踉踉跄跄的走到靠墙一边的冰箱旁边,他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他打开冰箱拿出一个药盒,里面有分好剂量的——劳拉西泮。
一种治疗焦虑和精神障碍的药物。
他长出了一口气,“嘭”的一声把冰箱门关上,把药盒摔了出去。
药盒摔在墙上,一粒粒白色的小药片如雪花飞溅,甚至有两颗砸到了他的脸上。
周少贵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理性主义者和精英主义者,这些药物太令人恶心了,这是懦夫的象征,自己还没有软弱到要靠它们来驱走痛苦。
他靠着墙慢慢坐下来,一点点趴下去,让自己的整个身体都直直的趴在地板上,把脸紧紧的贴在冰凉的地板上。
起初,这会让他好受点儿。
可那股心慌、胸闷、头痛的感觉侵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每一块骨骼。
“他妈的。”
周少贵一边恶狠狠的咒骂着,一边踉跄着爬起来,把落在地上的劳拉西泮全都捡了起来,一下子吞进了肚里。
他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和精神,不让它垮掉。
又过了十多分钟,痛苦的感觉慢慢消失,他从地板上爬起来,扶着沙发的靠背,慢慢绕进沙发里。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一个人,一个男人的脸,从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慢慢浮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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