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
东南部的雷山县。
有一山,名叫雷公山,山势巍峨挺拨,雄伟壮观。
其内,森林苍翠,溪水晶亮透明,瀑布垂直飞泻,气势夺人,乃当今世上保护最完好的一块“世外桃源”。
雷公山山脉绵延千里。
雷山县东南这一段,从山岭半坡到山下,到处分布着半坡苗寨。
一座座苗寨村落,点缀在群峰众岭之间,独特的苗族风情尽显其中。
众多苗寨群之间,有一处独南苗寨。
举目望去,独南寨中,一栋栋的房屋依山而建,屋瓦相连,密密麻麻,鳞次栉比。
正是初夏季节,村里村外,处处鸟语花香,田垄、道边,葱绿的草丛之中,红、白、紫的玉兰和杜鹃花盛开怒放,争奇斗艳,一目之下,美不胜收。
然而,雷公山的山体,却终日白雾缭绕。
虽近响午,苍茫的薄雾依旧不见散去,山体形态朦胧模糊,不得细见。
蜿蜒山道,穿越在山体之上,犹如云雾中穿梭的蛟龙,忽隐忽现。
薄雾笼罩的山道之上,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正在半山腰往上行走。
近午阳光,透过云雾和道边大树的树叶,变得温暖柔和,斑驳的光线,投射到少年身上,在山道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随着少年脚步移动。
行走中的少年,身穿粗布衣裳,背着藤编大背篓,肩上斜挎一个军用旧壶,右手提着一个竹篮。
被雾水和汗水微微浸湿的头发之下,是一张清秀脸庞,看上去略显瘦弱。
少年名叫于凡,天蒙蒙亮,就从寨子出发,一路上山。
上山之后,采草药、捡蘑菇、摘栗子忙乎了大半天。
为了节省更多的时间去雷公坪,他几乎毫不停歇、高效率的做完这些事情,然后,继续往山上赶。
山道是一条砂石土路,一直通往雷公坪,两侧树木丛生,高不可攀。
雷公坪的位置,未到山顶,而是在山峰北面,四分之三高的地方。
于凡此刻行走的山道路段,位于雷公山半山腰。
山腰以下路段,砂石路面清晰可寻,显然日常踩踏行走的人不少,靠山吃山的寨民们,经常行走。自半山腰往上,山道上的杂草腐叶,逐渐增多,可见至此,行人渐少。
此时,于凡虽行走略显匆急,面有微汗,但神色坚毅,呼吸均匀,步履节奏并未凌乱,握着竹篮的胳膊,依然稳定有力。
如此一路向上,经过一片青竹林,穿过一段树木丛生的小道,走了一个多小时,于凡方才赶到雷公坪。
此时,他已然筋疲力尽,胸腹起伏可见,呼吸稍显急促。
附近寨民所说的雷公坪,其实就是一处高山盆地,四周高,中间低。南侧一处青石山体之上,顺流而下一条小溪,横贯整个盆地。
葱绿青草和矮小灌木形成了一块草甸,绿毯一般铺满整个雷公坪。
草甸之中,有一条青石路,通往北侧一个土台。
于凡站在青石路上,稍稍调整了片刻呼吸节奏,随即,取下军用旧壶,在小溪里打了水,便顺着青石路,走到土台前站立。
他盯着土台之上,北侧部位的一个石碑,喃喃自语道:“点将台......天书碑.......爷爷说,这里有机缘,可都已经三年了,机缘到底在哪里呢?”
眼前的土台,便是雷公山上的点将台!
点将台上的石碑,就是天书碑!
登上点将台,于凡径直走到天书碑前,驻足观摩。
虽然以前观摩了无数次,一直无所收获。
但这次,他仍如往常,静默站立碑前,仔细观看碑文。
天书碑,青石质地,碑高2米,宽1 . 5米,厚0 . 2米,其碑面阴刻碑文,字形如虫爬蚁行。
碑体经岁月侵蚀,但,其上字形、笔画,仍清晰可见。
然,其中含义,至今无人识译!
...................
自十岁起,于凡便每周来此一次,无论刮风下雨、烈阳霜雪,从未间断。
对天书碑,他再熟悉不过,碑上,只有四十二个字形,别无他物!
观看临摹碑文几年,现在,无论何时,于凡都能在脑中,浮现四十二个字的笔划钩形,也曾在废弃的作业本上,运笔临摹不知道多少次,却依然不知其义。
此时,于凡正隔空临摹,手指随着碑文线条而行,良久,四十二个字形临摹完毕,一如以往,未得到任何信息。
无奈摇头,轻叹一声,他放下竹篮,取下背篓,搁置地上。
继而盘膝坐下,从背篓里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是些干粮,两个糍粑和一些红薯干片。
这些吃食,是出寨前就准备好的。
采草药、捡蘑菇、摘栗子、赶山路,于凡消耗颇大,需要补充体力。
时已正午,他腹中早已空荡,喝着军用旧壶里的水,吃着干粮,且作休息,恢复体力。
草甸、溪流、薄雾、山峰、白云,风景如画,一览入目。
这些美景,于凡已见多年,最熟不过,毫无观景兴致。
虽是初夏正午,烈日阳光,经过山体周围的云层薄雾过滤,变得柔和,照射在身上,于凡感觉暖洋一片,加上疲惫后的放松歇息,极度舒畅。
吃食喝水,休息片刻。
忽然,他拍拍脑门,像是想起了什么,起身来到天书碑一角,掀开地上一块石板,双手一阵扒弄,覆土去掉,露出一个黑泥小罐。
将黑泥小罐取出,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