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去拽她的手,只好委屈地揽着她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没个正经……”月初低低抱怨了一句,倒也没有真把他扒拉开。

李白手指缠着她垂下的青丝,慢条斯理地道:“道长,把那个飞纸人的道术教我一下呗?”

司马承祯一人独来独往天地间不知多久,实在觉得李白这纠纠缠缠的做派不堪入目,无奈道:“早说,小事。不过……你能收敛些吗?”

李白冲他微笑颔首,奈何手却一寸没挪,等到进了客栈才不情不愿的放下来。

司马承祯:“……”

世风日下!

“来两间上房。”李白朝掌柜的抛了片金叶。

“三间。”月初又往柜上摁了块银锭,“顺便往我房里送一桶热水。”

掌柜照单全收,乐呵呵吩咐了下去。

月初困得头重脚轻,三下五除二洗了身子,扑在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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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自然醒的,是被一只怪模怪样的纸蝴蝶闹醒的。

日薄西山,那只惨白惨白的纸蝶逆着光晕歪歪扭扭的扑到她脸上,硬生生把她从床上折腾起来,弄得她心烦气躁。

“什么玩意……”

月初伸手捉住那只蝴蝶,发现竟不是普通白纸,上面还有字迹:

醒了?我们去洞庭游舟可好?

——李白

划水?

我要睡觉。

月初二话不说,将纸揉成一团扔了,整个人再次滚在被子里。

可惜,没安静上一时片刻,房门就被敲响了。

来人明显不敢太吵她,几秒才轻轻敲几下,像只小啄木鸟。

唉,当初借酒消愁就消吧,怎么给自己浇出个人来。

真是太出息了。

月初翻来覆去,实在受不了这种小心翼翼的打扰,终于披了件衣服开门:“做什么?”

“……”李白愣愣看着她青丝微散的样子,原本扎得高紧的领口微敞,露出一段白皙修长的脖颈。

目光好像能再往下游几寸……

月初猛的关上了门。

李白捂着被门扇拍红的鼻尖,默不作声的回忆了一番刚刚窥见的那分雪白妙曼的曲线,深思熟虑道——

“月初还是扮男子吧……才不想让外人看见她的姿色……就这样得藏着掖着……”

容我一人独享?

半个时辰后,在李白无数只乱七八糟飞行物的软缠硬泡下,两人终于出现在了洞庭繁华的街道之上。

“那个……道长呢?”

李白身着云纹软白衫,腰间悬了长剑,手上还晃着把折扇,无所谓地耸耸肩:“一觉醒来就没见他了,他本来就是冲着阴阳卷来的,现在东西拿回来了,自然就走了。”

月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视线落在湖畔繁华灯火之中,那有一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麻袍老妇,怀里裹了个生死不明的婴儿,正焦急地朝湖里眺望着。

湖里除了游船还有什么?月初心下不解,却看见艘坠金流光的船缓缓靠岸,从上面步几个不过十七八岁年轻人。

他们刚一着地,那老妇几乎是扑在他们脚下,声泪俱下道:“求医仙们救救命吧!”

本以为众目睽睽 ,那几个少年就算年轻气盛也该收敛着好言相劝一番,没想到被揪着衣脚的那人竟当胸给了那妇人一脚,嫌恶道:“手那么脏?也敢来抓我的衣服?不知道我们是医门的人吗?!”

月初在医谷带了几年,所见之人就是算不上温文儒雅,好歹也勉强维持着文质彬彬的平易之色。从未见过如此嚣张跋扈的弟子,一时愣了片刻:“医门?和医谷有什么关系么?”

李白扶额道:“世人都是知医门不知医谷,你倒是反过来。我以前不是与你说过,医谷九名医仙,各领一方医门么?”

月初所剩无几的记忆总算被召回了些——医仙几乎都在皇亲国戚那捧俸禄呢。

“那医门谁管?”

“医门里也有长老之类的管事人。不过我不是很清楚,毕竟我没和他们打过交道。”李白将折扇“刷”的一合,敲了敲掌心。

前方的看热闹看得起劲的群众一听到 “医门”弟子,忙不迭散了个干净,生怕得罪上了。

无论什么世道,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大夫——谁还没个三长两短呢?

那个老妇人被一踹了个仰翻,怀里还死死护着那个小娃子,哭诉道:“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我这孙子病得快死啦!这里的大夫都说治不好,指点我说医门的大人们今天有在这里游船,我才来打扰的啊!求医仙们救救命吧,我有钱,有钱!”

她拼命磕了几个响头,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几块银子,泪水糊了一脸,显得又脏又狼狈。

船里慢腾腾踱出一个中年男子,面目阴沉地冲着那几个年轻人道:“你们在磨蹭什么,这种乞丐还不快给我打发了?”

月初顿觉难以置信:这……小辈们不懂事就算了,长辈竟然也带头视人命为草芥?

她当下气不过,手里扣了几根银针,刚想上前,却被李白紧紧扯住了。

“你做什么?”月初原以为李白也看不惯这种行为,就算不仗义执言,怎么还会阻止自己!

李白沉声道:“不要多管闲事,你忘记上次那个孩子了么?先看看再说。”

他心里还介怀着几年前的那件事——若不是他帮了一把那个沈瞳扮的孩子,怎么会让他们有机会接触到月初……

若只自己一人,自然看不得这种事情,但现在她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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