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让不知道,就在她散朝之后,有两个新锐臣子聚在了一起。

“兄台,你可发现,太子殿下好像与以往有些不同了?”

“的确,我二人也算得上太子殿下的心腹了,可回宫这么久,太子殿下却从未单独找过我们……”

“不止这些,太子殿下素来有洁癖,可你刚刚注意到没,圣上吐血,溅了几滴到她的身上,可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好像真是!这不应该啊……”

“而且太子殿下回宫之后,一直都戴着面具,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二人这么一讨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太子殿下回宫后不单独找咱们,这一点可以理解,可是……他连洁癖这个习惯都变了,这按理来说是不可能的。”

“难道说……”

二人对视一眼,吐出了自己也不敢相信的一句话:“太子殿下,被掉包了?”

这个猜测把他们都惊到了,一国太子被掉包,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关键是,这个假太子装得也太像了点,底气那么足,嚣张程度与赤炼本人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确定真是假的?说不定是太子殿下在外颠沛太久,所以洁癖什么的,没以前那么讲究了?”其中一人有些忐忑。

另一人也不确定:“这个也是有可能的,不如……我们再试探试探?”

如果太子没被掉包,而是他们自己在疑神疑鬼,那就不能直接把此事捅开了,不然惹毛了太子殿下,他们定要挨一顿责罚。

而若是惹恼了那个假太子,更很可能会直接丢了性命。

所以,他们一定要谨慎行动才行。

“这样吧,我们一定要想法子看到太子面具下的脸。如果真是太子殿下,想来他即便知道此事,最多也就责罚咱们一通,若发现太子是假扮的……那咱们再见机行事。”

“就这么办。”

此刻,梁城城外。

大军如黑云压城,北川王银枪黑马,英姿飒飒。

新任粱城太守颤巍巍地站在城墙之上,仅仅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他就觉得,这个北川王,是比阎罗王还恐怖的人物。

将一架云梯自城楼上放下,新太守只带了两个士兵,一咬牙,对程让的信任到底战胜了恐惧,自云梯上爬了下来,朝北川王走去。

“北川王应当言而有信,你我二人,今日只是谈判,对吧?”

他心里咚咚咚地直打鼓,更不敢直视李越的眼睛,费了老大力气,方才挤出一丝笑容来。

他很怕这北川王一个不爽,直接挥枪给他刺了。

李越冷漠地低下头来,只问了一句话:“确定是你们太子要求和的?”

“正是,正是。”新太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太子殿下可是刺杀过眼前这位的啊……这样的回答真的没问题吗?

他正胆战心惊呢,却见北川王将长枪一收,翻身下马:“既如此,那我们便好好谈谈。”

烈日当空。

一张桌案,被重重摆在了大军与城墙之间。激起了满地的尘土。

新太守看着金刀大马坐在对面的北川王,咽了一口口水。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一个小小的师爷,竟有与北川王对坐而谈的一瞬间。真是人生的境遇,谁也说不好了,一瞬间尘泥,一瞬间又飞上了九天。

“要求和,可以,割地。”李越自身边侍卫的腰间抽出长剑,往桌上的地图一砍。

布帛画的地图直接被砍成了两半。

“自太星山脉以东,都归我大盛。”

“什么!”饶是那位师爷已经做好了谈判艰难的准备,可他却没想到,李越竟如此狮子大开口。

太星山脉以东,那可是大仪的三分之一国土啊,怎么能都给大盛呢?

“北川王……您看,能不能再宽容点?”他试探着问道。

“宽容?本王直接破了你粱城,你觉得够不够宽容?”李越冷冷地道。

新太守十分为难:“只是……在下不过一个小小的太守,这割地之事,着实做不了主啊……”

“那就叫你们太子来谈。”

“我们太子最近在选妃……着实没空啊……而且在下觉得,这割地方案即便递给太子,太子也是不会允许的。”

不会允许?那倒未必。李越一想到那个胆大包天的妞儿,唇角忍不住就要溢出笑容来。

她混进大仪朝中,不就是为了方便帮他么?

忽然他又愣了一下,猛地抬头,问:“你们太子最近在选妃?”

“啊?”新太守愣了一下,重点错了吧?

重点不该是割地之事吗?

但他还是乖乖答道:“是啊,朝中老臣都抱怨太子尚无子嗣,于是太子便开始举国选秀了,那些大家族的女儿,她都不想娶。”

李越的眼睛眯起。

这个程让,真是到哪儿都少不了招惹桃花。

一天不给他醋吃,她就不舒服是吧。

“哐!”长剑脱手而出,正钉入那新太守的椅背上,差一寸,就要削断他的脖子。

吓得那太守身子一瘫,差点尿了出来。

“太星山脉以东,同意割地,我大盛铁骑自然撤出。不同意,那就拭目看本王长驱直入,剑指你王城!到时候,你们不照样得跪地臣服?”

他站起身来,银铠反射着刺目的阳光。

“好好想想吧。本王给你们三日时间,等待你们太子的答复。”

说罢,他转身跨上马,头也不回,手一挥,带着大军回撤十里地。

新太守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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