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后娘娘。”他这才站起身来。
寻常人屈膝太久站起来后,身子定会不稳,腿脚也会发酸,一不小心就会踉跄出丑,可这木子悦,腿弯一直,脊背一挺,站得那叫一个扎扎实实。
本想要看好戏的众妃,又一次失望了……
“能站这么久,看来,身子够壮实,以后定能多给太子生几个皇室龙种。”皇后微笑着道,笑里藏刀。
用壮实形容一个女孩子,这并不是夸奖,而是讥讽。
没有哪个女孩愿意被人这般评价。
“皇后娘娘过奖了。”李越却谦虚地笑着:“小女就说嘛……皇后娘娘您为何会对小女这般严苛,原来是为了考验小女的身体呀……皇后娘娘真是睿智……”
被他这么一夸,皇后的脸色有点挂不住。考验个屁的身体啊,她就是想治一治这小妮子而已!
可旋即,她又看到,这木子悦有些得意:“小女生在江南,每逢春分,定要上山采茶,近一个月里,每天都要采上一整天。茶树长得矮,只有这样半蹲着,才能采得着。因此啊,小女能这样蹲一天呢。“
“各位娘娘都生得弱柳扶风,好看是好看,可在我们乡下,是嫁不出去的,因为生孩子难呀。如果娘娘们也想要小女这样的好身体,不如以后每年春分,都去江南采茶吧……“
“你!”李越这话一说出来,众妃子都急眼了。
她们是何等高贵的身份,这乡下丫头,居然要她们去采茶?
皇后更是被李越那席话气得险些站起来,什么叫她这样的身材,生孩子难?
无法怀上龙种,一直是皇后这数十年来的心病。她也寻医问药了许多年,可奈何怎么都调理不好,这小妮子居然敢暗中嘲讽她不能生孩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妄言!”她当下就眯起眼,狠狠一拍凤座的扶手。
李越吓了一跳,忙噗通往地上一跪:“娘娘,小女说错了什么呀?”
他这一问,皇后卡壳了。
这问题该怎么答,难道说他讥讽自己生不出孩子?
可刚刚明明是自己先提起,身子壮硕好生养的……
或许,自己可以就采茶一事来降罪于他!
皇后胸有成竹,朝一旁的一个妃子使了个眼色。
那妃子心领神会,往前一步,吓唬李越道:“木姑娘,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皇后娘娘和诸位姐姐都是金贵的人物,怎么能去采茶呢?你这是在亵渎各位娘娘!大罪!”
李越睁大眼睛:“为什么娘娘就不能采茶呀……采茶虽然是老百姓维持生计的活儿,可绝不卑微下贱!没有我们采茶,宫里的茶叶从哪儿来?没有百姓们勤勤恳恳的劳作,大仪的赋税又从哪儿来,各位娘娘的月例银子又从哪儿来?国之根本,是民生。这位娘娘,您自己瞧不起民生也就罢了,怎么能说皇后和各位娘娘也瞧不起呢?”
“你……”那妃子没料到李越这么能说,急了:“你妖言惑众!”
一旁的皇后脸色变了几变,忽然转过头:“希妃大胆!本宫何曾有你口中的意思?胸怀狭窄不能容天下苍生,你这个做妃子的,还是好好闭门思过几日吧!”
说罢,摆了摆手,两个嬷嬷凶神恶煞地走了过来,一把架起那希妃,不论她的哭嚎求饶,直接拖了出去。
一时间,众妃的面色各异,整个氛围比之前更要安静几分。
皇后脸上因为气怒的红潮渐渐消退下去。
她万分庆幸,刚刚找了一个替她说话的希妃,如果是自己亲自出来问罪,传了出去,一顶贱看天下苍生的帽子扣下来,她国母的位子,估计是要保不住了。
心里有几分后怕,可她又不甘心让“木子悦”逃过一劫。
她的目的,必须要达到!
“木姑娘,既然太子喜欢你,我们也不拦着,可你要知道,身为一个贤妻,最需要注意的一点,就是不能善妒。太子是我大仪未来的陛下,必须多多开枝散叶才行……所以,你不觉得,帮太子纳几个妃子,是很有必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