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风雨。
这两天接连发生的几件大事,成为了百姓们茶余饭后必不可少的谈资。
第一件大事。
程家纨绔二公子,哦不,纨绔二小姐,竟然荣登乡试文武两榜,这事儿真是惊掉了大家的眼睛。左邻右坊都道,以后可再不能把程家二小姐当做不学无术的纨绔了,人家可是正正经经的大才女!
程让虽然洗脱了不学无术的罪名,但有些人还是看不上她,女儿家,看看女德女经便行了,学什么治国策论,还去考科举?
不过,好在程让考科举的事儿是皇帝亲准的,即便很多人想嚼舌根,也不敢呀。
于是乎,酸溜溜的话都消声匿迹,满城都是对程让的赞颂,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顺理应当地从白风华的头上,转到了程让的头上。
“京城第一才女?不!我儿是大盛第一才女!”面对问询前来道贺的同僚们,程恩挺着胸膛趾高气扬。
第二件大事。
北川王战败回京,连铠甲都没来得及脱,就被老皇帝叫入宫中,直接被剥夺了兵权。
虎符,被交到了三皇子李乾的手里。
这件事一传出来,百姓们是怒不敢言。北川王为大盛立下了赫赫战功,是百姓们心目中的英雄!他在百姓们心目中的地位,甚至是要高于大盛皇帝的,毕竟,与那些坐在皇宫中天天吃香的喝辣的的皇室相比,为了百姓们的安危,日日生活在北境枪林箭雨中的北川王,才是更值得敬仰的。
至于那个三皇子李乾,是个蜜罐子里长大的皇子,从不曾为大盛百姓做过任何事。
有道是无功不受禄,这个李乾,没有功劳,却能坦然接手北川王辛辛苦苦带出来的大盛军队,这可不叫人心生不平?
市井之中,甚至有不少好汉扬言,若是北川王想要夺回军权,他们一定一呼百应。
这几日,有官兵满大街逡巡,想要捉拿大放造反言论的平头百姓,可奈何,百姓们都团结得很,每当官兵询问起,口径都出奇的统一,摆着手说从不曾听见有人说过反言。
第三件大事。
程家二小姐意气风发之际,也正是北川王落魄失势之际。几乎人人都以为,程让会趁此时机,果断抛弃北川王。
毕竟,程家二小姐以前的名声可是烂透了的。什么当街强抢民女啊,什么吃霸王餐不给钱啊……完完全全就是烂人一个。这样一个烂人,当初倒追北川王,定也是因为看上了北川王的权势。如今北川王失势,她还不会拿出往日作风,嘴巴一抹脚底抹油直接跑路?
就在所有人纷纷猜测之际,程让迅速做出了行动。
今天,也就是北川王兵权被夺的第二天。程让,这位素来剽悍的女子,一身大红嫁衣,骑在高头大马上,率府中下人,拉了整整十大车嫁妆,前往北川王府,要求北川王成婚!
有道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样一看,程让这姑娘,还挺讲义气的嘛!
难怪北川王能看上她。这姑娘并不像风评那般糟糕嘛。
于是乎,原本还觉得程让高攀的人们,在一刻都对程让生出了好感。
程让拉着彩礼去向北川王求婚的消息不胫而走,百姓们兴奋了,不,亢奋了,一个个往北川王府涌去,争先恐后地,想要瞧一瞧这难见的热闹!
此刻,程让刚抵达了北川王府。四周是围得水泄不通的百姓们,一个个用极其狂热的眼神锁定着她。
程让有些头大。她只想要简简单单地成个婚,这些百姓关心得太过分了吧?
她扫视了一圈周围,耳聪目明的她,迅速发现北川王府旁边的酒楼二层里,坐着几个甚是脸熟的人。
李乾,白风华,他们俩在一个厢房里,坐在窗边,装作用膳的样子,实则目光忍不住往程让这边瞟。
至于另一个厢房的窗前,啧啧啧,真是想不到啊,坐着的居然是微服私访的老皇帝。
老皇帝面容甚至严肃,年纪虽然大了,但反应甚是敏锐,程让的视线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他就发现了,立即目光锐利地还击。
程让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嘴角一勾,还给他一个冷笑。
老皇帝神色僵了一瞬。旋即脸孔漫上一层怒意。他身旁的老太监忙恐惧地躬下身,连连说着什么,似乎是在开劝他。
程让撇过头去不再看他,她手一挥,一个小厮打开一个箱子,从箱子里取出一个个大红的囍字,另一个小厮抱着一大盆浆糊,直接在北川王府的大门上贴上两个红色的大囍字。
又一个小厮搬着个梯子,给北川王府的门前挂了一排红彤彤的大灯笼。
大婚的喜庆气氛立即出来了。
给北川王府看门的小厮被这番举动惊得久久说不出话,好不容易回过神,喜上眉梢地冲程让深深一躬身,屁颠屁颠地进去喊李越了。
这几日连日大雪,地上的积雪早铺了厚厚的一层,本以为今天能够放晴,却不料,这一会儿工夫,天空又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如同鹅毛乱飞。
李越本在府内抚琴,见小厮匆匆跑来,一脸喜色地对他禀报。他闻询,怔了一瞬,抚着琴的指尖轻轻地颤了一下。
琴弦发出嗡鸣,惊醒了他。
他连大氅都来不及穿,只穿一身青袍,就急切地朝府门奔去。
明明是会武功的人,可这一路奔得,硬是摔倒了两跤,摔得一身雪。但他却摔得咧着嘴直笑,爬起来后奔得更快了。
他奔出府门,便见天地皆着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