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一直埋着头吃东西,那些人即便好奇,但也没看清楚脸。
此刻她一站起来,脸抬了起来,立时便有几个人叫出了声:“北川王妃!”
程让身子一僵,眼睛一眯。忙将面巾猛地拉上去,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大步往外走!
北川王妃四个字一出,整个酒肆都乱开了锅,人们都惊讶地问道:“你们确定?跟通缉令上的一样?”
“她那容貌,太打眼了,一般人哪能生得那么好看?瞎子才会能认错!”
“就是啊!我一直盯着她看呢,还想着这小妞的颈子真白净真秀气,没想到居然跟通缉令上长一样!”
听到人们这么说,有几个人贼头鼠目地环视了四周一圈,迅速朝官府跑了过去。
北川王妃的悬赏,足足有三万两银子!而提供线报,也至少能拿到一千两!这可是发大财的大好机会!
酒肆里还在议论。
“那我们该报官吗?“有人忐忑地问。
立时有人一爆栗敲了下去:“报你老母!北川王妃可是北川王的妻子!她如果被抓了,北川王搞不好也会被抓!我们不能这样对待大盛的英雄!”
“对啊!咱们就当没看到好了!王妃出现在这里,又风尘仆仆的样子,定是有要事……咱们不可打扰了她。”
酒肆中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咱们这儿可是接近北境了……她出现在了这里,难道是,要去北境?”
这个猜测一提出来,众人都激动了:“北境军!她一定是去找北境军了!咱们大盛有救了!”
“可、可我看到刚刚有几个人溜出去了……”忽然有人说道。
“糟糕!”
众人对视一眼,皆是一拍大腿,焦急地道:“大伙儿们!王妃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咱们的了!”
“抄家伙!保护王妃逃跑!”
程让很确定,她被人认出来后,定会引起官府的注意,因此并不打算骑马逃窜,那样动静太大,士兵们如果从各面包围,她即便能逃出来,也一定会挂彩。
在这个与巍国对抗的关键时期,她绝对不能受伤。
因此,她牵着马,装作很淡定的样子,混入人群中,决定见机行事。
很快,远处便传来了混乱之声,是士兵们的叫喊,还有盔甲的碰撞声。
“有没有看到这个女子?”那些士兵拿着程让的画像,揪着路人们问道。
程让牵着马,一边竖着耳朵听着远处的动静,一边观察着四周林立的商铺,犹豫该躲进哪一个。
就在这时,一个大汉出现在了一间商铺前,焦急地朝她使了个眼色。
程让有一种直觉,这人是善意的。
这种直觉,或许就叫做义气相投。加上那位大哥的面相实在忠良,她决定搏一把。
她点了点头。将马拴在了大树下,然后迅速闪入商铺。
“草、草民见过王妃。”那大汉紧张地鞠了一躬。
程让心中舒了一口气,忙扶起他:“多谢大哥相救。”
大汉直起身子,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皇亲国戚,又兴奋又紧张,他抬起头来,对上程让那双漆黑如夜空的凤眸后,心神又是一震,只觉得这双美丽的眼睛里满是勇敢与果然,只对视一眼,他就不由得精神振奋。
心道,王妃仅是一双眼睛,就已经配得上他心目中的大英雄,北川王了。
他看愣了一瞬,回过神后,想起正事,又躬身道:“草民这是家裁缝铺,王妃身上的这套衣裳太过打眼了,还请王妃换装。”
程让直接了当地点头:“有劳了。”
铺子里已经有做好的成衣,那大汉叫出他的婆娘,妇人见了程让后,也是行了个礼,迅速带着程让进里间去换衣裳。
就在衣服换完之际,有官兵闯进了店铺:“你们可见过此女?”
大汉仔细地看过这画像,摇着头答道:“没有。”
“据说是穿了一身黑衣!蒙着暗红色的面巾。”官兵又道。
大汉还是摇头:“没见过。她长这么好看,我如果见过,一定会记得的。”
官兵将信将疑,但还是手一挥:“搜!”
程让刚换好一身男装,一听外面的动静,急了。
她死不要紧,但绝对不能连累了这户好人家。
妇人倒是不焦急,她给程让引着路:“还请王妃往后门走,我丈夫的弟兄在那里等着您,他会带您去另一个地方躲。”
程让惊讶极了,她没想到,这些百姓居然已经商量好了怎么救她。
她道了谢,将换下的黑衣全拿在手里,迅速从后门闪了出去。
她出去之后,官兵正好闯入里间,妇人笑吟吟地迎上:“官爷们,咱们店太小了,藏不住人的。官爷们累了吧,喝点茶吧。”
“滚!”官兵们将她推到一边,又打开后门往外看去。
只看到两个男子谈笑着离开的背影。
他们迅速撤出这家裁缝铺,继续搜寻下一家店铺。
官兵的搜罗遍布全城,但程让在百姓们的帮助下,从一个地方转移到最后地方,最后安全抵达了城门下。
城门外有一排守卫,查过路的人查得极严。
一个大哥牵着程让的马,在城门下等了许久了,程让刚一出现,他便迎了上来。
“王妃,这是我在官府当差的姐夫以前给我的通行令牌,我平时用不到,您拿着吧。“
程让接过这枚令牌,眼眶有些烫。
“这令牌会不会暴露你的身份?”她担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