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胜仗,让北境军的将士们找到了曾经战无不胜的感觉。
喝庆功酒前,程让先将一坛酒洒在地上,敬给阵亡的将士们。
“今日胜利,固然值得欣喜,但我们要切记,胜不骄败不馁。我们的胜利是弟兄们的血肉堆出来的,我们不可辜负了他们的牺牲。接下来的战,还会更难打,我们任何时候都不可掉以轻心!”
在将士们被胜利冲昏头脑之际,最需要的就是给他们当头敲响一棒!告诫他们时刻不忘兄弟的牺牲,时刻保持清醒与警惕。
程让说出这番话后,将士们对她的佩服又高上了一层。胜不骄,是王爷一直告诫他们的。这段时间来,他们一直打败仗,憋屈了太久,如今大胜一场,若非王妃提醒,他们恐真的要将王爷的叮嘱忘在脑后了。
仔细想想吧,这一场仗之所以能赢得这么顺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巍军连胜太多场,又仗着自己军队庞大,从而轻敌了。这次的失败,对巍军而言并不一定就是坏事。他们一定会吸取这次的教训,改变战术。
下一次,还想这么轻易地赢过巍军,是不可能的。
“属下定谨记王妃所言。”
程让点点头。
庆功酒后,程让带着将士们一起做新的战略部署。
冷豹休息了一整日,身上的伤都不那么疼了,在得知北境军大盛后,他高兴得不得了,精神上的愉悦,远比药物对伤势更有用。他硬撑着爬了起来,非要参与议事。
程让也知道拗他不过,便令人抬来一张躺椅,勒令冷豹躺下,这才开始讨论。
她知道,李越手下能人众多,她作为一个打仗的门外汉,最重要的就是知人善任。
她把北境军的指挥权全部交给了姬达和冷豹。排兵布阵也都听他们的安排。
而她自己,还有同样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把李乾这个祸害弄回来。
在听到程让要孤身潜入后,将士们都着急了,纷纷反对道:“王妃不可!您一个人去的话,太危险了!”
“是啊,王妃,恕我直言,您何必去救三皇子,以德报怨,不见得是好事。”
程让摇摇头:“我相信北境军的能力,战争打到最后,定然是要顶不住的。到时候,他们就会拿李乾来威胁我们,那时候,我们难道能坐视不管?”
众人沉默了。
他们很想坐视不管。但李乾的一条命,却代表着大盛的尊严。
他们既要国土,也要尊严。
他们要全胜,而不是窝囊的胜。
他们要赢得光明正大,痛痛快快,要让这天下都不敢再挑衅大盛!
“但……”将士们还是很担心:“但您怎么知道三皇子被他们转移到了哪里?”
程让一笑:“我自然有我的办法知道。你们放心,救李乾之事,只有我能办成。你们安心打仗,我去解决你么的后顾之忧。”
见程让自信满满的样子,大伙儿也就稍稍放了心。
他们今天已经见识了王妃的本事,他们相信,王妃说得没错,这件事,或许只有她能办成。
每个人都自己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也无条件地相信战友会做好自己的事情。这个团队,便是无敌的。
“好,王妃,万事小心。前线之事,您无需担心。”姬达郑重地说道。
程让重重地点了点头。
稍微修整了一下,第二天天还没亮,程让便出发了。她趁着哨兵最松懈的时候,骑着马迅速从石头山的最西侧绕行,进入了的国土。
她自然是知道李乾被转移去哪儿的。
因为,她的天机楼的势力,早已渗透到了。
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到的天机楼分楼。
※※
大部分的国土,都被一片广袤无边的大草原覆盖。少数几个巨大的城池在这片草原中林立。
这个季节,草原的草都还没长出来,与被冰雪覆盖的北境不同,北魏的气候太干燥,鲜少下雨下雪。草没有长出来的季节里,一眼看去,就只有裸露的、冰冷而干燥的无垠土地。
程让骑着马,出现在了这片一望无际的土地上。
她疾驰了将近半天,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而天南地北都是一样的景色,她拿出怀里那张地图,糊涂了,不知道那粗略的地图上画着的城池离她还有多远。
终于,就在她皱着眉头比对着地形时,一支骆驼商队从远处驶过,伴着叮叮当当的驼铃声。
程让眼睛一亮,忙驱马追过去。
“吁”她跑到那商队跟前,放慢马速,询问那商队领头的人:“请问去霹卡城怎么走?”
她说的是大盛的话,穿的也是大盛的衣衫,那群巍商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她,互相之间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话,程让听得一头雾水。
那群人商量完了,那个领头的商人这才操着并不熟练的汉话,对程让说道:“现在大盛与在打仗,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可是别有目的?”
程让早就料到他们会这么问,她也早已准备好了说辞:“是这样的,我是来找我一个朋友的,他半年前搬到了,可他最近家里出事了,我想找他回去。”
她嘴里的朋友,说的正是卢兴元,卢少。
卢少半年前,对金铃公主一见钟情,在金铃公主回后,他也不顾一切地追了来。
此刻程让便丝毫不见外地把他当成了借口。
这么一个简单的借口,巍商是不可能直接相信的,那个领头的又打量了程让一番,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