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全部的情绪,都转成了愤怒。

他好看的眉眼因为愤怒而扭曲,他嘶吼道:“现在还嘴硬!你可知道你自己到底身处什么境地!”

他只想看到她能流露出一点点不同的情绪,无论是什么情绪,都比现在的从容淡定来得好!

程让却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我比你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境地。”

这句话的含义让人无法揣摩,拓跋鸿有些惊疑,他突然觉得,她的淡定从容并不是平白诞生的。

程让将他的心思全部看在眼里,她勾着唇,主动把双手伸出来:“带绳子了吗?把我捆起来吧。我比李乾更有当人质的价值,不是吗?拿我去威胁李越吧!”

她这么主动地寻求抓捕,更让拓拔狮心下慌张,但他实在想不出来,程让这么从容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他明明部署好了一切,明明一切都天衣无缝,不论是她,还是李越,他这次定要手到擒来。

可现在,她这般看着他笑,他心里不由得咚咚地打起了鼓。

是不是有什么诡计?这四周是不是有什么天罗地网?

他朝四周看了一圈,如此平静,他嗅不到阴谋的气息。

转念一想,她一惯都是这么诡计多端,说不定压根就是在虚张声势呢!

若是这样,那自己又有什么好怕的?

更何况,现在她浑身是伤,孤立无援,该怕的是她才对!

拓跋鸿心踏实了下来,一想到自己竟被她三两句话吓成这样,他觉得有些掉面子,此刻放心下来了,他也想找回点场子,因此,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你说得没错,本君就该拿你去威胁李越。但你要记住,等本君吞并了大盛,你若是改变了念头,想当本君的皇后,本君依旧愿意满足你。“

说罢,他不想再看到程让讥诮的表情,直接躬下身来,大力一扯程让的胳膊,将她拉得往前一个踉跄,直接扑到他肩上,他站起身来,就这样扛着她,大步向岛屿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程让一开始的确吓了一跳,但她反应过来后,便老实地任他扛着,不是她不想挣扎,只是,她实在没了力气来挣扎。

走路有人扛,说实在的,还是挺舒服的。

只是,在感受到拓跋鸿选择的方向后,程让挑了下眉,在拓跋鸿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要进这皇家水牢,不见得只有一条路。

果不其然,在岛屿的另一面,一艘小船安静地躺在沙滩之上,拓跋鸿把程让扔进小船里,又用两只手把住船舷,大力地把船推进湖里,这才跳入船中。

船在湖水中荡了一下,拓跋鸿手握着船桨,也不理程让,就向着湖对岸划去。

水波千顷,却清澈干净,远处的高山上堆积着银雪,天空是一片澄澈的碧蓝,明明是如诗如画的景色,却被船上两个神情僵硬的人破坏了诗情画意。

拓跋鸿板着张脸,他听着船桨划动水波的声音,心绪慢慢平静下来。他的余光看到,程让坐在那里,用牙咬紧自己胳膊上的布条包扎,有血从里面沁了出来,她却连一声忍痛的闷哼都没有。

乱糟糟的长发垂在她的胸前,她把手臂上包扎好后,就抱着剑,微笑眺望着远山与湖面相接之处。

似乎,她不是俘虏,她是来游山玩水的。

拓跋鸿看着她那长长的睫毛,看着她半敛的浓墨流光的眼睛,心头一跳,他呼吸着清冷的空气,心口却一阵火热。

她不惧他,不畏他,她在他身前,自如又安宁。

他渴望这种这种自如和安宁,他甚至觉得,若是时间能停滞,若是能一直一直这样在湖中飘荡,不想那些帝王国事,那该多好。

在意识到自己产生了这个想法后,他有些错愕,摇头失笑。

儿女情长,不该是他留恋的,他是想要这个女人,但绝不是跟她泛舟湖上,他就该把她囚禁在他的寝殿中,让她永远永远离不开她半步。

程让看够了风景,心情也稍微平静了些。她用手撑着头,看向拓跋鸿,打开了话匣子:“你早就料到我会来这座岛上?你对水牢的防御那么没有信心?”

拓跋鸿没料到她会主动找他说话,有些惊喜,纵然她的这个问题十分挑衅,但他还是作答了:“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世上有一族,叫做灵族。“

程让不吭声,她当然知道。李越小琉璃和灵族守护者们还在外头对抗巍国兵将呢。

“我弟拓拔狮之所以能横渡水银湖,是因为,我拓拔一族拥有稀薄的灵族血脉,拓拔狮的血脉出现了返古,因此较为纯正,这种血脉激发了他的灵族天赋,因此,他拥有金刚不坏之身。水淹不死,火烧不死,刀剑亦无法伤他分毫。至于我们拓跋氏其他人,也拥有比寻常人更强健的身体。”

他的这个说法,证实了程让的猜测。

拓跋鸿见程让这么淡定,疑惑地问她:“你不觉得意外?”

程让一句话打消了他的疑问:“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与李越自问算无遗策,可你还是突然出现在了岛上,你说,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我意外的呢?”

她这么一说,拓跋鸿禁不住有些小得意。他也明白,程让与李越联手,是真真称得上“算无遗策”四个字,她并不是吹嘘。

而他能比她棋高一着,不过是因为,他受到了高人的帮助。

他道:“既然你已经落入了我手中,我便把整个事情告诉你也无妨。我昨日晚上,做了一个梦,一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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