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

山琅答道:“人有三魂七魄,他只是把自己三魂中的一魂留了在这里,明天是第三天,到时你就会知晓他为何要这么做。”

第三天,天还未亮便有人来到树林里,女人听到动静,立刻警觉地起床换衣,把孩子藏在竹篓里,急匆匆地跟那人走了。

楚芜本想跟上去,不想被山琅拉回来,“那人的妻子怀孕要生了,她只是去帮人接生,很快就会回来。”

“哦。”楚芜回想起前天听到的惨叫,浑身打了个冷颤,“生孩子好可怕。”

山琅戳他的脑袋,说:“可怕甚,你娘也是这么把你生下来的,你有没有好好孝顺过她”

楚芜斜眼道:“巧了,我跟你一样,出生后就没见过娘了。”

“是么”山琅绕着他转了一圈,“我看你一副娇生惯养的样子,不像没娘的孩子。”

楚芜一言不合出手将人拖住,把昨天扒狐狸毛搓出的毛球塞进对方嘴里,“少说几句你又不会死。”

晌午过后,几个村里的孩童跑来河边里嬉闹,他们不敢靠近茅屋,只得在树林里你追我赶,玩捉迷藏。

不知是其中的谁摔了一跤,回头一看,绊倒自己的竟是一只人手

霎时,林中尖叫声四起,孩童一个接一个地逃出树林,跑向田地找干活的大人。

不一会儿,村民们在孩童的指引下扛着锄头回到树林,挖开了那处新埋的土坑,赫然是一具喉咙被割开的男尸。

其中一人啐道:“那个娼妇竟敢谋杀亲夫心肠实在歹毒啊咱们不可能再留她了”

“如此恶毒的女人,不能让她逃了去把她捉回来”

村民们团结一心,正气焰高涨地要去捉拿凶手,路过茅屋时却听到屋里传来婴儿的哭声。

“是那女人的孩子肯定是她与奸夫的野种一起带去,看她还如何狡辩”

几人一起冲进茅屋,把藏在屋角竹篓里的孩子抱出来,婴儿闭眼哭叫不止,一时间也没人注意到他异色的瞳眸,只一群人哄闹叫嚣着,风风火火地奔向村落。

村子里,女人正在为刚诞下一对双胞胎的村妇煎药,远远就见一群人扛着锄头铁锹,气势汹汹而来,她隐隐察觉不对劲,放下药碗要跑,那头的村民先一步指着她高呼道:“就是她快抓住那个毒妇别让她跑了”

村民人多势众,很快就在村口河岸边将她摁住,取带刺的荆棘藤捆住她的双手,再套上她的脖子,把她押往树林认罪。

女人看到婴儿的瞬间泪如雨下,一路跪地乞求道,“求求你们杀了我,放过我的孩子吧”

“快说这杂种的亲爹是谁你是不是为了他杀了亲夫”

“没有我没有是他要”女人咬牙把剩下的话咽下,卑微给他们磕头,“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杀我的孩子”

突然,不知是谁发现了婴儿眼睛的异样,惊叫道:“这个孩子的眼睛是、是蓝色的她生了一个怪物”

一听是怪物,抱着孩子的人立即松了手,女人疯叫着扑过去却因手被捆在背后而迟了一步,婴儿坠地发出闷声,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剧烈的挣扎使荆藤的刺扎进肉里并撕扯得血肉横飞。

“不要不要”

村民们愤怒地对她拳打脚踢,恶狠狠道:“这怪胎会给咱们村带来灾祸绝不能留把他们一起烧死”

“对一起烧死烧死他们”

女人和婴儿被绑在石头上,她的脚下堆满柴火干草,有人拿火把点燃了柴堆,火焰迅速蹿高,蔓延壮大

大火在哭声和嘶吼中越烧越旺,红彤彤的火光照亮蓬屋陋巷,灰烟弥漫,夜幕低垂。

楚芜正站在村口的河对岸,观望不前,一种玄妙的似曾相识感油然而生。

这时,山琅问他:“你不觉得,此情此景很是熟悉吗”

“我们来的那一晚”

“正是。”山琅迈出一步,稳稳地踩上水里的石头,展开双臂保持平衡,“那天晚上我不让你进村,现在我们可以过去了。”

火光漫天,村落里异常安静,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村民们的尸体,皆是自杀而亡,有的人吞石头、有的人上吊、还有人把头塞进水缸里,淹死了自己。

一道黑影闪过,楚芜警觉地回头,只见一个孩童从他们面前跑过,然后一头撞死在了木桩上。

他百思不解:“他们都怎么了”

山琅漠然道:“看不出来么是诅咒。”

那场大火烧到五更天才彻底熄灭,楚芜走到焦黑的废墟中,被绑在石头上的女人变成了一块烧焦的黑炭,惨不忍睹。

可他寻遍四周,也未找到婴儿的残骸。

“那个孩子呢”

山琅摊开手,“谁知道呢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没有死。”

“那你还说是来捉鬼的”楚芜一脸恹恹不快。

山琅道:“他诅咒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死于自尽,又将他们的魂魄囚禁于于此,永无止境地重复着死前的最后三日,永世不得超生,连自己母亲的亡魂也不放过,这样的人不是恶鬼,又是什么”

那具焦炭尸骨正慢慢地化成黑色粉末随风飘散,所有的尸体皆灰飞烟灭。

楚芜道:“那是因为连他的母亲,也曾杀过他一次吧。”

他们脚下的焦土褪去黑色,重新长出浅浅的绿草,水缸里的水再次盛满,时光回溯,村落复原成三天前他第一次踏进这里的样子。

河水潺潺,天蒙蒙亮。

鸡鸣过后,村民们陆续起床劳作,男人带着农具下田,女人提着篮子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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