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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杯无不喜欢她的名字,更讨厌有人轻慢她。从十二岁那年能掌剑起,敢在她面前嚼舌根的人,都被纪杯无挑断了灵根经脉,扔在山脚下自生自灭。
这次对手是魔修,更无需手下留情。
那把细长的薄剑出鞘,剑柄被女子的柔荑握着,虽然是极柔美的场景,但只要略一领会其中肃穆杀意,都会被那透彻骨髓的阴寒惊住。
好像那个真正的魔道恶徒,该是纪杯无才对。
能潜进长生门的魔修,想必本事不会太差;但既然受长生门禁制束缚,恐怕也不会太好。
纪杯无长生门第一人的盛名之下,有掌权之人暗中推动,更重要的却是她的实力的确能与这样的盛赞相符。
作为强悍的可以越级战元婴的金丹真人,几个执法弟子都安静地站在她的身后,为大师姐压阵,且隐隐封住几个重要方位,以防面前红衣魔修不敌败退后蹿逃。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思虑周全,实在很能展现长生门的顶尖教育水准。
偏偏他们遇见的是6折衣。
……
那红衣魔修虽然看上去魔气不盛、修为不显的模样,却轻飘飘避开了纪杯无的七十二剑式。他依旧背对着众人,把玩着手中玉杯,看上去举重若轻至极。
白衣女修的脸色终是沉了一些,迅运转体内真元注入剑中。
乌金陨石炼成的剑身微微颤抖,出金鸣之声,像是要饮血的凶兽终于从深渊中被唤醒。纪杯无苍白的脸上更失了血色,连饱满唇瓣都只余一点淡红,整个人像是要结上一层薄冰般。
她弯起唇冷笑一声:“魔婴期?”
背后几名年轻的执法弟子顿时有些失了方寸,无措地望向挡在他们面前的大师姐。
虽听闻过杯无师姐一力战元婴的事迹,但传闻这类事总归有些夸大……何况魔修行事诡秘,向来是冲着夺人性命的阴路子,不过百岁的纪杯无又怎么防得住这些阴毒魔修。
6折衣微微抿唇,转过了身,望向穿着白衣的秀丽女子。那双意,似笑非笑道:“魔婴期……”
魔修大多姿容俊美不凡,但当这红衣魔修展露面貌时,还是让这些青涩的执法弟子一怔,面上浮起一丝可疑的红色。
那人眉眼生得极好,样貌是极具侵略性的美感。虽说修真之人对皮囊本应不怎么在意,但却还是无法抑制住悸动的内心,和想半跪其下,舔吻那双修长手指的欲.望。
这样来得缠.绵又激烈的欢喜,几乎让几个年轻弟子怀疑人生,想到这魔修是不是施了什么魅术……但一见到那张脸,又是面上热,分外沉默地低下头,什么也不敢想了。
简直比听到对面魔修可能是魔婴老祖时,都来得更乖觉一点。
6折衣的手略一偏转,玉杯中的琼浆玉露重新满上。一点酒香顺着微风吹拂,随着红衣魔修脸上漾起的惑人笑意,一点点落在纪杯无身上,却不能软化强硬的白衣女子一分半点。
那相貌极好看的魔修慢条斯理地说道:“下雪了。”
原本小茶峰顶碧空如洗,灵气盘踞,现在却突然阴郁了下来,莫名飘起了小雪。
那飘散在空中的莹白,一点也没有落在纪杯无的身上。
她皱着眉头,用真元隔开了那雪花。心想这魔修用的是什么手段——
幻术?又不大像……莫不是在其中投了毒?
偏偏那扎着马尾的小师弟,还十分惊喜,也不知道要用真元格挡,傻乎乎伸出手去接住那雪花,有些疑惑地“咦”了一声,说道:“怎么不是凉的?”
“蠢货。”雪不是凉的,纪杯无的斥责却是冰凉。她微一侧身,目光像是兵刃般刺来,扎得人体无完肤,眸里掩藏着不耐和烦躁:“用真元挡住这些雪!”
只是话音未落,那马尾小师弟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纪杯无便僵在原地,脊背上渗出凉汗。
因为不知何时,那红衣魔修已经走到了她身边,轻飘飘将她的长剑用食指并中指夹住,像是玩弄老鼠的猫般,充满戏谑地看着她。
纪杯无面上神情虽还沉稳着,心里却是恼恨自己托大,对上魔婴老祖还敢分神,这下怕是要送上性命,才能弥补一时疏忽。
魔修身上没有带武器,但这并不是说他不会杀人了。
毕竟魔修比起道修更注重修炼体术,用双手撕裂敌人于他们来说,或许比用法器杀敌要更正常一些。至于捣碎丹田、吞吃脏腑,这能让大部分魔修感受到异样刺激和快.感,甚至还能借此增加修为——
而通常越艳丽美貌的魔修,越有这个习惯。
纪杯无已经开始等待,对方用手肢.解她的那一刻。
那将会是红衣魔修最激动、最疏于防范的一刻,而她会将真元注入剑中自爆,纵使杀不死这个魔修,也要伤得他无暇去寻长生门下其他弟子的麻烦。
白衣美人垂眸安静地等待着,像是身陷囹圄,无法挣扎的猎物,乖顺而不起眼。任谁也想不到她心存死志,做好了要与6折衣一同魂飞魄散的算计。
蛰伏了许久,纪杯无却只等到一只冰凉的手落在唇角,轻轻抚过她的唇瓣。
随后酒香扑面,光滑的杯壁凑了上来,甘醇酒液流入唇齿之中。就着红衣魔修的手,纪杯无竟是莫名其妙喝了半杯暖身烈酒。
她先是想到酒中有蹊跷,随即抗拒地扭开了头,闭紧唇齿,脸上含霜。
却见那红衣魔修饶有兴致地望着她,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