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和死死攥着他的手：“天知道这段时间你经历了什么？我不想你离开我！”
劲和：“傻孩子！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不可以太任性。”
孝和啜泣着点头。
劲和：“我走以后，你不要再管西格叫 ‘嫂子’，要叫 ‘姐姐’，日后管苏良叫 ‘姐夫’。”
孝和：“我不想。我不想你从我生活里淡去。”
劲和：“听话！我已经自私了这么多年，你不能再让她难过！算你帮我！”
孝和更是难过。
“眼下所有的事都安排妥当了，只有她——”劲和笑得有些无奈，“我太了解她，只怕她心里过不去这个坎，不肯接受苏良。”
孝和：“你凭什么这样笃定就是苏老？”
，却另娶他人。苏良对西格从不言情爱，却洁身自好十年未娶。”劲和说，“这样一个不惧炮火，甘愿用生命保护西格的人，还有谁会比？纵使西格会有无数种选择，我唯独希望那个陪她终老男人是苏良！”
孝和：“若她知你这番心意——”
“还是不知的好。”劲和打断说，“只怕她知道了会更走不出来。他们之前是有情义的，我若是对西格开了口，怕只是给苏良帮倒忙。”
正说着，京年拎着东西进来，后面跟着俊佑。
看着孝和通红的双眼，谁也没提病情。
京年叫孝和吃饭。
俊佑往门口看看：“嫂子和良哥呢？酒会还没结束就见他们出去了，我还以为他们会早到。要不要等等再吃？”
京年瞥他一眼。
俊佑也觉得这话说的似乎不大合时宜，帮着京年摆餐盘：“京年特意绕很远去买你喜欢的，你可要多吃点！”
倒是劲和丝毫没有介意，嘱咐道：“你们吃吧，咖啡给他们留着就好了。”
“可是冷了就不好了。”孝和说。
“他们很快就来了。”劲和说。
“你怎么知道？”孝和问。
劲和： “他们应该来过了，但是没进来。”
孝和问：“为什么？”
劲和看着窗外：“她是不想让我看见她掉眼泪而已。”
其他三人默而不语。
医院小花园的长椅上，西格轻轻啜泣着，苏良安静地陪在一旁。远处灯光下偶有的行人或停或行各有表情各怀心事，没人留意到不远处的黑暗里还坐着他和她。夜色的树荫给了他们最好的遮掩。
他既不劝藉，也没安慰，只是坐在她身边，静静地，默默地。
初秋的夜渐凉，救护车驶进的声音在夜色里尤为刺耳，像是将月色的朦胧撕裂了一道狭长的口子，风从口子里吹来，让人半是清醒，半是空幻。
苏良将西装外套披在西格身上，递了张新的纸巾给她。
西格抓住衣襟裹住自己，低低地：“经历过战火的洗礼，我以为我对生命的敬畏已经可以让我看淡生死，可我还是感觉到恐惧，从未有过的恐惧。”
苏良：“你做的很好！”
西格：“我不知道，我仿佛是在被推着往前走，什么都不知道。”
苏良：“不必介意这些。”
西格：“一切来的太突然了。”
苏良：“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①②。是今日劲和，亦是去日你我。”
西格沉默了很久：“苏良。”
苏良：“嗯。”
西格盯着一旁的树叶，像是想说又没有说。
苏良：“你从始至终都不是独单的一个人！”
西格转头看他，对视良久后慢慢低下头：“我以为我可以很坚强。”
苏良：“任何时候，你都不需要坚强。”
她竟应不出话。
许久。
西格起身，脱下外套递给他：“我想先去洗把脸。”
苏良穿好外套：“走吧。”
西格先行。
“小西——”苏良轻轻唤她。
西格驻足，回头。
两人四目相对，默默不语。
苏良轻叹口气，上前一步将她揽进怀里：“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西格点点头：“我相信！”
从洗手间出来，她问他：“我看起来还好么？”
他看着她明明双眼泛红却努力微笑的模样，也回以微笑：“很好！”
两人回到病房时看见的正是三人默而不语的画面。
没人解释。没人质问。
西格坐到床边，轻轻地：“还好么？”
劲和笑着：“很好！”
正在吃饭的孝和哽咽着，顿时干涩了喉咙，眼泪滴进汤碗，无论如何也咽不下筷子上那口饭，疾步出了病房……
大家闲聊了一会儿，俊佑被电话催着，劲和让孝和京年也一并回去休息。
孝和最初不肯，苏良说他跟西格留下来陪护，明天再还他们夫妻，这才说动。
西格出去送。
病房里只有劲和跟苏良。
劲和：“听孝和说，老闵公又带着闵兮去拜访爷爷了，他一直有意撮合你跟闵兮。”
苏良：“这种事也值得你八卦，以前不见你这样。”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一时意气。”劲和说完又觉得这种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很讽刺。
苏良：“你几时这么婆婆妈妈？”
劲和：“你我兄弟多年，我心里的事瞒不过你，你也瞒不过我。”
苏良：“知道就好，把心放下，好生养病，莫要我赘言。”
“你看看我这状况。”劲和来回指了指各种插管，“这个时候再不说这些话，你还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