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地威胁。
“不下!不下!”裴颖萱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
车子重新加速。
鬼机灵的裴颖萱往前凑过身子,拍拍裴仲煊的肩膀,小小声却大方地:“哥,不用这么明显吧!”然后坏笑着看向别过头去望着窗外的闵兮。
裴仲煊没有表情,亦不言语。
裴颖萱坐回后座,自言自语:“不过,这个更合我心!怕只怕老哥你这回碰钉子,到时可别说我不帮你!前面转弯,闵兮姐住城东。”
闵兮大概听出他们话语之间的潜台词,然而今日的一切于她而言都是巧合。
有些事,不能太认真,一旦认真,就躲避不了伤痛。不认真了反倒觉得身边这个男人虽然表现冷冷的,但对妹妹应该很好。这一点与裴颖萱平时与她讲的那些家事没什么出入。
裴颖萱今天不知怎么了,一刻也闲不下来,刚安静没一分钟,电话又响了。
“是蓦凡哥哎!难道是我的祈祷灵验了,神呐!他竟然会给我回电话,搞什么飞机!”看着屏幕上的显示,语气明明是一副气呼呼不过,一接起来马上就变了一副哭腔不说,娇嗔得要命,“蓦凡哥,你在哪?……我好可怜啊,我老师生气走掉不理我了,我现在一点面子都没有,都是你害的……逗你的啦,刚好我哥经过这里,帮了你啦!现在哥哥送我们,不过你欠我个人情哦!……”
裴颖萱如此“做作”的调皮让坐在前面的闵兮笑出声。
夕阳透过车窗洒进来,衬着她的笑格外灿烂好看。裴仲煊只是不经意地通过后视镜一瞥,隐隐地,不露半点痕迹。
“好,你等我!”裴颖萱挂了电话,伸手过来拍裴仲煊的肩膀,“哥,我确定要下车!”
闵兮不知她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心里盘算着该不该跟着下去。
车子靠边停住。
“闵兮姐,我临时有事,回头再向你负荆请罪。”裴颖萱安排一切,根本不给闵兮说话的机会,转头又对裴仲煊,“哥,闵兮姐就交给你了,记得一定要安全护送回家,再替我请她吃饭啊!我会跟妈妈说你今晚有事不回去吃饭!”说完开门就走,头也不回。
闵兮一头雾水地看着裴颖萱远去的背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旁边的裴仲煊似有似无地动动唇角,直接开车。
一路上,裴仲煊看后视镜的时候总会不经意地瞥一眼闵兮。
除了问具体的路怎么走,两个人全程零交流。
车子驶进一个有些老旧的小区,很安静,两边的玉兰树看上去都有些年头。
裴仲烜搬下纸箱,锁了车。
“今天麻烦你了,箱子放这里就好,我慢慢搬。”
“讨杯水喝,可以么?”裴仲煊的语气不痛不痒,说话间,已经搬起了比较重的那一个纸箱。
真是失礼!闵兮暗笑自己的迂。好朋友的哥哥,有什么好怕!于是搬起另一个纸箱前面引路。
她在前,他在后。
进门,放下东西,随手关门,换鞋,裴仲煊自然得就像是回自己的公寓。
房子不大,一房一厅,窗明几净,五脏俱全,小阳台上摆满了翠绿的植物。
“喝点什么?”她问。
裴仲煊瞥见客厅角落的竹架子上放着茶叶,随口说:“茶吧。”
闵兮笑笑,抬手示意他随意,转身去厨房。
他到书桌后的椅子坐下——整间客厅里唯一的一把椅子——随手捡起地上一本包了书皮的书,指腹来回摩挲着书皮,眼前似乎出现了她书皮的情景,翻开一看,竟是《资治通鉴》,这着实让他惊讶一下。这种书在他的圈子里一般都是苏良一类会喜欢的,但是苏良应该不会看这么新的版本。
四下大致看了下,书架上都是全套的经典,还有很多是不同的版本,只是版本都比较新。她到底是多喜欢书?堆在地上的书杂乱一些,他竟看见了《外贸谈判》、《贸易实务》,信手翻开,全是英文。大概她大学时的专业,他想。
这个看上去安静中透着点“倔脾气”的女人就是早前裴颖萱日日描述里那个完全没特点的大众文艺女青年?他看了眼厨房。
书桌上有一个摊开的本子,上面的字,乖巧而工整,只写了一句——
忙碌越发使我喘息不得,我想逃离,渴望一场旅行,若无法,我情愿静默。
裴仲烜看着,拿起一旁的钢笔接在下面留下了四个字概括——
静默如谜!
闵兮在客厅中间摆上及膝的折叠茶桌,铺上深蓝色蜡染桌布,竹席,放了茶具。等她拿着水壶再回来时,看见这个冷冷的男人正皱着眉头研究着桌边的坐垫。
这个英俊的男人一定伤了太多女人的心。
他很好看,棱角分明,眼神里永远是不曾言明的内容。
不知怎么,她竟移不开视线。
刚好他抬起头,四目相接——
她匆忙低下极力掩饰自己的窘态:“是轮胎。”
他并没收敛目光,一直看着她走过来,盘腿坐下,沏茶,摆弄茶具……
垫子软软的,又不会被坐扁,颇有些“柔中带刚”的意思,用手按了按,原来是在旧轮胎里塞了东西,外面加了个布罩,恍然大悟:“你的脑子里还装了些什么?”
她笑,一手托着杯底,一手扶着杯身递茶过去:“我这个呆瓜脑子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主意,都是偷师来的。①”
裴仲煊伸手从上面去拿杯沿,宽大的手掌刚好覆住她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