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的小公主是在永定帝两年多前的寿宴前夕才出生的,算起来也还没到三岁。若是肯费点心思,要抹去她在皇宫里的痕迹并不是很难。
叶舒睿笑了笑,“娘娘也是聪明人,如今大概也算看得开,小公主这个忙,本王可以帮。”瞅见惠妃眼底的喜色,他又生生加了一句,“但若是娘娘给的消息有误,小公主……”
威胁的意味不言而明。
非是叶舒睿心肠冷硬,要打一个稚子娃娃的坏主意,实在是惠妃此人,他不得不防。
惠妃惨然一笑,也不怨他,“叶舒睿,你会对我的消息很满意的。”
眉眼之间,竟然有种运筹帷幄的成竹在胸,苍老褶皱的脸上全是笃定。叶舒睿与纳兰晚交换了一个眼色,看来惠妃即将说出来的消息十分隐密而重要,重要到她敢以她唯一的yòu_nǚ做赌注。
不知道为什么,纳兰晚心中忐忑起来,惴惴不安,她不由得向叶舒睿靠近两步,握住了他温热的手掌。
叶舒睿随即反手握住了她,并微微加大力量给她回应,纳兰晚飘忽不定的心忽然又落回原处,好像只要这个男人在,她就没什么好怕的。
“锦王爷与纳兰小姐可真恩爱!”惠妃看着两人的小动作,眼神却有些飘忽,竟也似想起了她待字闺中的年少时光一般,居然流露出一抹难能可贵的温柔之色。
叶舒睿和纳兰晚相视一笑,却没有理会惠妃。他们的感情来之不易,如今的两人都倍感珍惜,自然举手投足间都有种隽永缱绻。
惠妃收回思绪,看着两人,缓缓问道:“茉西王后宝毓儿,你们知道她还有个汉名吗?”
两人都是第一次听说,自是茫然摇头。
“是了,你们当然不知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惠妃自问自答般笑了笑,“她的汉名,叫做秦玉儿,是我嫡亲的姐姐。”
“什么?”饶是两人再有猜测,也不会想到茉西王后竟然是这样的身份,齐齐惊呼出声。
是了,宝毓儿,秦玉儿,毓和玉同音,原来如此。
叶舒睿押下心中惊愕,不是太相信地问道:“如果本王没有记错,娘娘您嫡亲的姐姐似乎也是入宫做了皇上的妃子,并且还是、明寅的生母……”
说到这里,他整个人一颤,以前许多想不明白的地方现在连在一起,竟然是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纳兰晚自然不如叶舒睿熟悉宫廷里盘根错节的亲属连带关系,但是就算她再糊涂再笨,也被叶舒睿刚刚那段话震了个七荤八素。茉西王后是明寅的生母?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看着两人不敢置信的震惊表情,惠妃露出了个颇为得意的表情,“你们没有听错,而我也确实说的实话。”
终究,两人都是心智坚定的人,很快就冷静下来,并且对惠妃的话信了七八分。因为他们发现,很多事,只有因为这样的身份,才能解释得清楚。
“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叶舒睿沉了脸色,心里竟然有点发慌,这样无端莫名的情绪,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惠妃点点头,既然说了最重要的,后面的即使她不说,凭叶舒睿的能力早晚也会查得一清二楚。她又何必守口如瓶?反正那两个人也没把她当亲人对待,有的只是无休无止的利用。
“当初,陛下未登大宝,纳兰家小姐和我姐姐同时被皇室选为陛下正妃和侧妃。那时,我秦家未封国公府,家室不如定国将军府,所以姐姐就做了侧妃。”这段往事,叶舒睿只是略有耳闻,纳兰晚却是一点不知。
皱了皱眉,纳兰晚问道:“后来呢?你姐姐不甘心侧妃之位?”
“哈哈,不甘心?不,她是不屑!”惠妃的话再次出乎两人意料之外,“她对陛下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慕之意,她是不甘心嫁给他!”
两人再次面面相觑。永定帝年少时也是英姿勃发的俊美人物,与纳兰晚之父纳兰怀和叶舒睿之父叶坤并称京城三杰,一个小小的秦府女儿居然看不上权势在握的亲王?何况这个权势在握的亲王还极有可能问鼎天下!
“没想到吧?当初谁也没想到,我姐姐喜欢的不是陛下,而是你的父亲叶坤。”惠妃很好心地为两人解开谜团。
一个懵懵懂懂的少女,也只有心里有了意中人之后,才会对世人交赞不已的婚事排斥抵触。
“陛下可知晓?”叶舒睿心中剧震,他心头有根线似乎隐隐约约牵扯着他,将他本就不平静的心拨弄得更乱,好像有什么就要拔出头来,却又总是在关键时候缩了回去。
惠妃摇头,叹息道:“自然不知晓,否则你以为她还能……”
后面的话却有些不言而喻。那时的秦家还未崛起,哪里有说话的份儿。
“那我父王可知晓?”叶舒睿危险地眯了眯眼。
惠妃细细思索,点点头,“老王爷是知晓的。姐姐被指婚之后,一直闷闷不乐,那一年的芙蓉诗会,家里便让我陪着姐姐去散心。也就是那一天,恰巧遇上了你父王,姐姐不顾礼节强行拦住了你父王去路,大概是倾诉衷肠去了,我负责在外围把风。”
已然是很遥远的事了,现在说起来竟然还如数家珍,惠妃也才发现,少年时代的生活虽然不如之后那样高高在上珍馐佳肴,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拥有着不少乐趣。她越发觉得,让自己的女儿离开皇宫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后来,我姐姐是哭着出来的。我想,应该是你父亲拒绝了她。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