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晋元宫御书房中,曹忠胆战心惊的跪在大殿中央,衣袖下的双手握出湿意。
“曹忠啊,你也敢在朕面前动小心思了吗。”依旧是平淡的声音,却是让人听出了凌厉的语气。
“陛下,奴才、奴才实在是想着苏贤一把老骨头,他本就没错,贤妃娘娘……”曹忠的额头几乎已经于地面接触,却是控制着身体的颤抖继续说道:“陛下也许久未去长定宫,奴才,才斗胆动了心思……”
“自行领罚。”
平淡的声音响起,让曹忠松了一口气,他也知道皇上这次的通融是他这么多年来的陪伴,并且没有一丝的外心,只是,昨晚的事情真是让他也意外,怎么会这么巧?
今日朝堂之上亦然是气氛怪异,贤妃与杨太傅一事,在站的已都知晓,就连以往晋元帝没来时,都是相互商讨的金銮殿,今日却无一人的声音。
“皇上驾到。”
不是曹忠的声音,让相继跪下来的人都是各怀心思,难道贤妃与杨太傅之间,和曹忠有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齐声充满整个金銮殿。
看着满朝跪拜的臣子,晋元帝双手抬平,“平身。”
一朝大殿的人起身,秦王便是站出,双手捧着一本折子,恭敬的说道:“微臣有事启奏。”
晋元帝眉头悄然一拧,身边的太监便会意,走下平台往秦王走去。
“南晋律令,任何皇子、世族不得与皇商宇文家有干系,宇文嫡系永效忠南晋帝王。”秦王看着太监拿着手中的折子往晋元帝走去,继续说道:“可,后宫的贤妃与三皇子都是在与宇文四公子暗中来往。”
“皇上可知,宇文家冶铁术已传至宇文四公子?”
冶铁术三个字一出,满殿寂静,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盯着小太监手中的折子,直到送达晋元帝的手中。
自陈氏一族满门抄斩后,这南晋不管是朝堂还是后宫都是把该有的心思收敛,那高座上帝王的手段震慑住了南晋许多的蛀虫,可,才短短十年过去,又有人来挑衅晋元帝的手段……
晋元帝展开折子,眉宇间有着沉稳的气息,过了好半响,才是从帝王的口中轻轻吐出一段话,“三皇子除去皇籍,发送边疆,贤妃赐白绫,即刻执行。”
大殿中的朝臣都是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除皇籍,那便是庶民,白绫……
晋元帝居高临下的看着前排站着如今朝堂上有权有势的人物,目光停在那身穿墨色锦袍年轻男子身上,“丞相可有话对朕说。”
“臣无话可说。”微微垂眸的男子双眸深处有着邪肆的气息,这场局中,他还没有来得及出手,他棋子便毁了。
“让宇文鹤来见朕。”
晋元帝说完便起身,身侧的太监尖着嗓子,“退朝。”
“恭送皇上。”
晌午时,整个京城不足以一石激起千层浪来形容,贤妃赐白绫,三皇子被贬庶民,整个京城都萦绕在诡静的气氛中,不知宇文家等来的是什么……
戊时,冷宫偏远的九间殿,忍着臀部疼痛的苏贤手中端着一条白绫,并肩的还有白衣少女。
“公主,贤妃无辜吗。”苏贤如今对于身侧这公主有说不出的感觉,却是庆幸这十年来没有虐待过这公主。
齐雪宁看着一直死死盯着她的女人,贤妃嘴唇都在哆嗦,指着齐雪宁的那张脸,颤意的说着,“你、你是陈皇后的女儿……”
“小苏子啊。”齐雪宁慢慢的走向贤妃,在贤妃的面前蹲下,看着脸色苍白的女人,讥笑道:“这后宫可有无辜之人?”
苏贤低头,说道:“公主,戊时已到。”
少女朱唇一扬,笑盈盈的看着面前发愣的女人,“听闻人在戊时死去,下辈子便会投得好胎,没办法,本公主要名正言顺的走出这座冷宫。”
贤妃猛的抓着少女的手,“是你,是你是不是,本宫并未让杨守云进宫,他却来了,偏偏皇上已经过了丑时还去长定宫,是不是!是不是你!”
“你我无冤无仇,怎么会是我呢。”齐雪宁起身,俯视的看着贤妃,“小苏子,墨画如今昏迷不醒,对这个女人可痛快一点。”
“是。”
只见少女利落转身走出破落的大殿,刚刚踏上院落一股有着杀气的气息瞬间袭来,掌风几乎已经到了齐雪宁的鼻尖,齐雪宁目光一寒,身形连连往后退。
来人亦然没有想到少女会躲过他的一掌,正是在愣住的这一下,少女目光锐利,身子骤然一缩,弯身时素手划过头间,指间一道寒光骤起,抬手簪子精准的刺向来人的脖间,只是同一时间,男子手中的短刀同样刺向她的脖间。
男子如造物者眷顾一般完美的脸,修长的身躯与少女相隔甚近,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只见那张薄唇微动。
“真是意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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