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云弘陪着柳国公走进城门,一路上可谓是把赵辞贵说的十恶不赦,听得柳国公背脊发冷汗,明明只要半个时辰就能到的姜府,云弘带着柳国公却用了一个时辰。
直到,柳国公仰头看着那楠木匾上刻着姜府二字时,险些晕了过去,他这把老骨头,真的是快要散架了。
“公主,柳国公到了。”暗一走进大厅,对着齐雪宁恭敬的说道。
沈洵轻轻的打量了一下稳住在主位上的女子,随即收回视线,不知何意。
齐雪宁轻笑一声,“还不请进来。”
“是。”
没过多久,柳国公在云弘的搀扶下走进大厅,看着主位上很是自然的掀起茶杯自在的吹佛着茶盅的女子时,心尖颤抖了一下,视线往下,沈洵坐在齐雪宁的右手边,接着是宇文凉卿,另一边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宇文家的二公子,这些人熟悉至极。
只有那主位上的女子陌生且危险至极。
“微臣见过公主殿下。”柳国公说着正是欲要下跪,却是被齐雪宁打断道。
“长途跋涉,国公爷辛苦了,坐吧。”
柳国公心尖又是一颤,云弘把柳国公扶着坐在了宇文烈相近的位置,随即又在下面个位置坐了下来。
“云大人,国公爷不是早就到了城门处了,怎么到姜府却是用了整整一个时辰?”齐雪宁把手中的茶盅放下,淡淡的看着云弘。
“回公主的话,国公爷说没有来过梨花城,便想看一看城中的百姓,所以,微臣便陪着国公爷走了一段路程,才耽搁了。”云弘慢条斯理的解释着。
倒是沈洵朝着柳国公拱手,“国公爷,许久不见,身子可好?”
柳国公看向沈洵,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这个在朝堂从来都是与他反着来的丞相,此刻在这里见他,好像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柳国公压着内心的火气,“托了沈丞相的福,身子骨硬朗着呢。”
“那便好,本相还以为国公爷在听说自己学生在北翼做土皇帝时,不敢来北翼了呢。”
柳国公听着沈洵尽带刺的话,老脸一憋,硬是说不出半个字。
齐雪宁低低一笑,对于赵辞贵是柳国公的学生,她还是事后才知道,也难怪父皇会派柳国公来,一方面是要给皇上一个交代,另一方面,则是让柳国公来接受此事,于公于私,柳国公只能彻查,不能包庇。
“既然国公爷到了这里,想来父皇也应该说了,这种事情,还需国公爷彻查,虽然本公主是父皇的女儿,但是,这些已经涉及到了朝政之事,所以,北翼官员贩卖私盐一事,还需国公爷彻查了。”
柳国公闻言,便起身,供着手,“公主请放心,贩卖私盐是死罪,就算是微臣的学生,微臣也不会有半点包庇的心思。”
说完,便听到沈洵讽刺的声音,“国公爷,想必此番与你前来北翼上任的官员也有你不少的学生吧,希望不要重蹈覆辙。”
“沈洵!”柳国公差点破口大骂了,这叫什么事,能不能盼他点好的?
“国公爷可别恼怒,本相是就事论事。”
齐雪宁红唇慢慢勾起,却是对着暗一轻声道:“暗一,去把赵辞贵请上来,这件事情还需国公爷来彻查。”
“是。”
待暗一走出大厅后,宇文凉卿的目光一直在宇文烈的脸上来回扫着,若是此时让宇文烈放弃为镇伯侯府平反,是不是王家和宇文家都不会出事?
齐雪宁怎么会没有发现宇文凉卿的目光?她低低一笑,说道:“宇文烈,待国公爷接手着贩卖私盐一案后,你随本公主回京城吧。”
闻言,沈洵与宇文凉卿都是一愣,齐雪宁这是什么意思?
宇文烈微微颔首,很是恭敬的说道:“是,公主殿下。”
要离开这北翼,齐雪宁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可她不会给任何一个犯在她手里的人一丝的机会。
“国公爷,贩卖私盐一事,北翼官员与郡守赵辞贵证据确凿,而那闵家的家主还有宇文家主母的娘家,王家,这其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有关于他们的事情,包括贩卖私盐勾结蛮夷人,这些证据却是不能交给你。”
“这得由本公主亲自交给父皇。”
果然,柳国公听说宇文家还有蛮夷人的字眼时,就觉得北翼贩卖私盐一事并没有这么简单,既然这公主不想他接手,他更不想惹麻烦,宇文家可是直接卖命皇上的,不是谁都能招惹的。
“微臣领命。”柳国公垂着眼眸,说道。
齐雪宁扫了几人的神色,却是红唇一勾,好似什么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的目光在宇文凉卿的脸上扫了一下,继续说道。
“宇文烈啊,此番回京,你拿着本公主给你的证据在金銮殿上说出这些年宇文家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你觉得于心不忍,宇文鹤是你父亲,那些证据,本公主一样交给你,想保全你和你父亲那点父子之情,还是为了你母族平反昭雪,都在与你,这期间,本公主会给你一半的翊卫护你的周全。”
“若是有人半路截杀于你,全部杀无赦。”
轰,齐雪宁这两句轻描淡写的话语,震惊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宇文凉卿不敢置信的看着齐雪宁,随即又转向宇文烈。
沈洵同样用着一样的神情盯着那主位上神情淡然的女子,他试探的问道:“公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宇文家怎么了?”
齐雪宁轻轻一笑,好似刚刚说的有些口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