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飘雪,深山孤寺,一条蜿蜒起伏的石阶通往寺门。
隐隐绰绰间,一匹白马拾阶而上,停在黄墙拱门下。
佛寺门户并不雄伟高大,门前宽台左右各立一尊佛像,佛像手持念珠俯视着下方台阶。
秦欢下了白马,马儿撒蹄跑到佛像后方屋檐去躲避风雪。
秦欢将扫了眼手中的羊皮图纸,又抬头望了一眼墙门檐上的宽匾,确认无误之后,便往上走了几步,站在铺了一层积雪的宽台上。
将地图收好,秦欢没有贸然闯入寺门,原地歇息了半响,才对着里面呼喊了一声。
寺中佛殿厢房稀少,迎面而去是一大片阔地,阔地前,佛寺正殿高檐下,放了一口黑漆漆的大鼎。
佛堂里烛光闪烁,整个佛寺却看不见有僧人来往。
这一路驱马疾驰,途中没有半点耽搁,依照地图上标注的路线,秦欢终于在天黑透时,赶到了寒山寺。
只不过此刻这山间野寺呈现出来的状况,却安静得有些异常,不由得令驻足观望的秦欢,心中隐隐升起一阵不安。
呼声无人应答,寺门也无人看守,若非佛堂里摇曳着灯火,秦欢几乎会以为这里早已被人荒弃。
察觉出异常之后,秦欢没敢再大声呼喊,略微凝神暗自感应四周气场波动。
“阿弥陀佛,施主远道而来,何不进来一坐。”
寺中佛堂大殿里,忽然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
秦欢目光微动,暗自戒备间,迈步朝前方走去。
跨门而去,天地间风声更急,飞雪不住地飘落。
秦欢双目扫视周围一圈,一步一步地走入阔地,凌冽的寒风从他脚下刮过,拂开遍地碎雪,前方阔地依稀露出了一块块青石板,石板之间又铺了些黑色石板,呈现出一个巨大的“禅”字。
片刻光景,秦欢已经站在了雪中禅字之上。
“在下秦欢,奉沈家庄庄主之托,前来贵寺送一件东西。”
秦欢提了提肩上木盒,提起一口气,拱手扬声吼道。
说罢放手抬头,秦欢往前看去。
昏暗的大殿高檐下,一道模糊的身影走了出来。
飞雪中,这人缓步行来,一手端放小腹,一手执佛礼放与胸口。
“阿弥陀佛。”行来的大和尚又宣了一声佛语,缓步行至前方几尺外,顿足不前。
这和尚身材魁梧高大,身披淡黄僧衣,板着脸不苟言笑地打量着秦欢。
秦欢拱手道:“在下秦欢,见过大师。”
大和尚目光凌厉地望着秦欢,没有应声,抬手淡淡道:“施主不必多礼,即是受人所托,且把托付之物放下,自去即可。”
秦欢低着头站在原地,脸色微变,心道沈玉楼不是说,东西送到后,对方还会有别的吩咐么,怎地此人态度如此冷漠,只让我放下东西,似有驱赶我离去的意思
见秦欢不做反应,和尚皱眉微怒道:“施主可是还有旁的指教”
秦欢回过神忙道:“不敢。”
这和尚有问题
秦欢解下肩上木匣,弯腰作势将其放下。
和尚只盯着秦欢的举动,虽面露急色,却也不曾开口催促。
秦欢忽地停下,起身微笑道:“对了,不知大师法号,在下受人所托,要将此物亲手送至贵寺一位僧人手中。”
这和尚见状,冷冷道:“夜色已深,寺中僧人大都歇息,施主只管放下东西,贫僧自会将其保管妥当。”
说着,和尚甩袖将手负于身后。
便在此时,秦欢见他袖袍上沾染了一滩血色。
秦欢目光顿时一凌,咧嘴嘿嘿笑道:“可否请众僧人出来,在下可不想横生枝节有负所托”
“放肆”和尚大喝一声,面色更是急怒,甩袖指着秦欢吼道:“佛门清修之地,岂容你打搅,还不快快将东西放下离去,否则休怪贫僧不客气”
佛门主张五蕴皆空,这和尚空也不空,算个什么狗屁和尚,三言两语就怒不可遏,当真好大的威风
秦欢冷笑两声,提了提肩上盒子,转身便作势离去。
“看样子我是来错地方了”
和尚一看秦欢要走,表情越发焦怒,提袖跨步冲将而来,挥手就是一掌拍向秦欢后背。
“好个凶和尚”
秦欢旋身错步一扭避开掌势,摆开双臂暗暗蓄力。
“把割鹿刀留下,饶你不死”
和尚一掌拍空,暗自惊讶秦欢反应敏捷的同时,复又冷冷逼迫一句。
“割鹿刀”秦欢表情古怪的望着和尚,“我何时说过我要送的是割鹿刀了”
和尚面色变幻间,神色逐渐凶厉,显然已是起了杀心,两袖真气涌动拳头捏紧,桀桀怪笑几声,目光森冷地沉声道:“小子,这可是你自寻死路,怪不得佛爷手段狠辣了”
话声一落,他已催动真气,两手浮起一层暗金色,金光映照间,整个人宛若一尊暗淡的金色大佛。
佛门先天
秦欢心神一惊,没想到这和尚居然也是个入流的先天武者,方才也没感应出此人修为,此时对方展露真气秦欢才看出来,不由得暗暗叫苦,他一个内力大周天的武者,如何能斗得过先天佛徒。
“区区大周天也敢独闯险地,不知死活”
大和尚轻蔑一笑,再次冲步挥掌拍来,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浑身涌动的真气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只逼迫得秦欢浑身内力都无法自如控制。
如此关头,秦欢已顾不得太多,直接反手一掌拍碎木匣握住割鹿刀,迎风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