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手上一抖,棋子啪的一声落在棋盘上。
对面的人大笑:“赢了赢了,我赢了!”
“这子不算这子不算。”
老者忙要将那棋子拿起来。
“不行不行,落子无悔!你堂堂徐公竟然悔棋,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徐公无奈,轻叹一声,这才转头看向书童:“此话当真?”
“当真!若愚师兄亲自传回的消息!”
徐公唔了一声:“嫁给谁?”
“魏国世子,魏祁!”
“……谁?”
徐公有些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
“魏国世子,魏祁!”
书童重复。
徐公这才点了点头,沉默半晌,忽而抚掌大笑。
“楚王失策啊,他知不知道自己送了个什么宝贝出去?”
赢了棋的老者捋了捋胡须,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世间总有人如此,错把明珠当鱼目,等回过味儿来,只怕追悔莫及啊。”
徐公笑着点头,让书童取来笔墨纸砚,给远在楚国的楚瑶写了封信,末了晾干封好,又写了一份礼单,吩咐书童照着单子去准备一份礼物,给楚瑶添妆。
书童看着礼单有些犹豫:“先生,听说公主的嫁妆十分丰厚,而且宁安寨那边也准备了丰厚的添妆,咱们这点儿东西……是不是有些拿不出手啊?”
这怕是一个箱笼都装不满,送过去实在有点儿丢人啊。
徐公啧了一声,用笔杆敲了一下他的头。
“你懂什么?礼轻情意重知不知道?珍月乃是重情之人,看重的不是东西多少,而是一份心意。”
心意到了,即便只是书信一封,亦能让她动容。
心意不到,空有一份厚礼,便是给她金山银山,亦无法将她打动。
比如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嫁到魏国的楚王,便是搬空了国库给她准备嫁妆,又能让她有几分欢喜?
人呐……最要不得的就是短视。
楚王为了一时利益将珍月送走,来日必定后悔。
不过珍月和魏世子……这个搭配倒是有意思。
徐公笑着将棋盘上的棋子收回,招呼对面的老友。
“来来来,下棋,下棋。”
老友却站起身来:“不下了不下了,我也得回去给你那小徒儿准备份礼物去,不然回头让她知道我明知她成亲却什么都没准备,怕是要不高兴。”
徐公嗨呀一声:“我们珍月哪里那么不懂事?”
“她懂不懂事是她的事,我送不送是我的事,万一你这个做师父的回头在她耳边嚼舌根,我可就有嘴都说不清了!”
说着朗笑着向外走去。
徐公看着他的背影,笑着说道:“你这老小子!我是那样的人吗?”
老友没有理会他,摆摆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