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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的静默过去,韶光几乎被小姑娘的话再度逗笑。先不说小小年纪似乎懂的颇多,光是让穆王吃瘪却只能故作镇定站在那儿这事,就让人觉得不可小觑。
戚戚左瞧右看,依依不舍在韶光脸上又亲一口,这才慢慢挪下来,再看一眼穆王,语重心长道:“好吧,舅舅,戚戚就把姐姐让给你了。”
说完也不等人,自己啪嗒啪嗒跑远了。伺候的嬷嬷婢女一愣,赶忙跟了上去。
周围虽还有自己的随从和念春思冬二人,但穆王早已选择性将她们无视。此时在他眼中,无异于同韶光二人相处。
他难得有些不自然。
穆王遇事向来沉稳从容,行事果敢,当初能直接在平威侯府堵着韶光向她表出心意,便不是会因此事羞涩之人。但自己道出和旁人揭出来总归有不同,何况还是暗地画韶光画像这种事。
韶光见他故作镇静地视线四移,就是不真正与自己对上的模样,眼中不由泛起笑意。穆王之前几次行事都颇为霸道,不想竟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她主动开口道:“穆王可还有事?”
画像一事自然不会提,不说身边还有旁人,直接道出也只会让二人尴尬。
穆王一顿,缓缓道:“无事,我不过受人之托来寻戚戚,她向来调皮,惊扰郡主,着实抱歉。”
“戚戚很可爱。”韶光含笑,“我也该回席了,穆王,先行告辞。”
“嗯。”穆王恢复平日神色,“我刚好也要回,不如一同。”
二人一同行至殿前,再分道回了各席。穆王远远便瞧见戚戚那小滑头还兴高采烈地坐在自己席上,见着他便吐舌道:“子钰哥哥,让你赶我走,没了我,姐姐就不愿和你说话了。”
面无表情敲她一个爆栗,穆王只道:“唤舅舅。”
戚戚吃痛,却抱头有理有据道:“美人姐姐是姐姐,怎么能叫子钰哥哥为舅舅呢。”
人小却机灵十足,穆王闻言,竟也觉得很有几分道理。
韶光归席落座,立时便有宫女送来两道佳肴,说是皇后赐给她和宴老夫人,不多时又有内侍呈上夜光杯和葡萄酿,为燕帝所赐。
两次谢恩,宴老夫人除了明了孙女在帝后那的受宠外,倒并没想过其他。
燕帝今日生辰,喝得有些多,醺然之下神思便有些恍惚。转头看到昭贵妃盛装款款,娇媚慵懒地看着殿内众人,不由心动,伸手握住美人一指,醉醺醺道:“爱妃今日……甚美。”
昭贵妃掩唇一笑,却将燕帝推向另一旁,“皇上,这话您可不该对臣妾说。”
燕帝堪堪斜倒在皇后肩旁,皇后神情平淡瞥去,“皇上醉了,林英,好好扶着。”
下首其他嫔妃只能干巴巴看着昭贵妃和皇后将皇上推来辞去,心中恨得咬牙。您二位不缺宠爱,好歹也分些给我们啊。
醉了的不止燕帝,江锦年亦是微醺。虽然他一直冷脸,但有那么几人敬的酒总得喝一口。但此时正是宴会当中,越是有醉意,他便越是警惕,目光如隼般逡巡全场,直至燕帝因醉酒离席,晚宴散去才稍稍放松。
此时刚过戌时,宫门大开任众人回府,一时间门前停满马车,众朝臣又彼此你来我往几句才缓缓告别。
江锦年御马而行,身边未跟一人。因着夜深不想扰民,他行得极缓,身边轿和马车接连行过,马蹄声极有节奏,和着微凉的晚风使他清醒许多。
街道上,这几日那种被人盯梢的感觉再度袭来,他不动声色左右回顾,最终确定那人是在右后方。
是探子?仇敌?他心中猜测,一手暗暗按上刀柄。
正当此时,一辆马车急急驶来,听上面马夫喊话,似是哪位大人有急事欲回府,请众人让道。江锦年回眸,只看见一道黑影恰好朝自己奔来,眼见就要被马车撞倒,他一拉缰绳,迅速飞身而下将那人拉回并擒住。
“你是何人?!”江锦年声音冰冷,锐利刀锋直逼那人脖颈,划出一道血痕。
来人身体微颤,低低痛吟一声,竟是个女子。
江锦年一怔,忽然拉下来人兜帽,如瀑般长发瞬间倾泻而下,借着月色,女子苍白痛苦的面容也呈现在眼前。江锦年大惊,手不自觉松了些,“韶光?!”
女子却未听懂他在说什么,她似乎很久未进食进水,唇色白得可怕,只来得及揪紧江锦年衣带,道了句“大人,我……我姓虞”,便昏昏倒入江锦年怀中。
一辆马车在江锦年身旁停下,片刻,少女葱白细指掀开车帘,疑惑道:“表哥?”
江锦年闻得熟悉声音望去,正是韶光,她关切地望来,令他心中思绪纷乱。刚才猝不及防之下认错,如今细想,方知怀中的人并非和韶光一模一样,不过也有六七成。
如此相似……他震惊疑惑间无法静下心,但下意识觉得该先调查清楚再让韶光知晓才是,便不着痕迹将怀中人面容往下带,“怎么了?”
“无事。”韶光视线掠过他怀中,“刚才见那马车差点撞上你。”
江锦年低声道:“没事,我不过见要撞上别人才去拉了一把。这人昏了过去,我正准备去问问是哪府的。”
“可要我派人帮忙?”韶光见他指节发白,神态略带紧张,心知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却不想让她知晓。
“不,不用。”江锦年对着韶光终究无法道出谎言,几次欲开口都止住,最终只道,“很晚了,你先回府歇